江重结巴道:你你谢谢。
席钦不说话,像是十分认真地低头看着江重的脚脖子。
江重不自在地把塑料袋放到一边,右腿微微挣扎,说:我自己来吧。
别动。席钦低声说。
气氛一阵尴尬。
咳。江重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揪着运动短裤的裤脚,忍不住想说点什么。
钦哥
由远及近的一声呼喊,伴随着刹车的摩擦声,一辆电动车猛地停在他们的面前。
江重因为现在的姿势本就有点心虚,被这来势汹汹的架势吓得手一抖,抬头看向在大路上喊着亲哥的人。
亲哥本人席钦却很淡定,收起敷在江重脚踝上的冰棒后拿出纸巾仔细地将残留的水珠擦掉。
这才把江重的腿从自己腿上放下去。
钦哥,彭思远已经下了车,眼神暧昧地在席钦和江重之间瞟来瞟去,你同学受伤了啊?我还以为你这么急着叫我来是让我送你去医院呢。
席钦轻轻嗯一声,给两人介绍了一下:他是我室友,江重,我朋友,彭思远。
江重单脚站立在台阶下,礼貌地打招呼:你好。
你好你好。彭思远看着江重的脸,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江重心想搭讪的第一句话果然都是类似的,客气道:可能在学校里碰见过吧。
不是彭思远还欲再说。
席钦不自然地打断他:咳,你的车先借我用几天吧。
彭思远果然被转移了视线:用吧用吧。
席钦照例先去扶江重,江重转身提起刚被他放到一边的零食,双手递到彭思远的面前:这些给你,谢谢你的车。
我钦哥借的车怎么让你谢?彭思远嘴上这样说着,手却十分诚实地接过塑料袋,这么客气。
江重跨上电动车后座,笑着说:应该的,都是你钦哥买的。
我车技不太好,你抓紧点。席钦低声提醒。
江重双手赶紧抓住席钦腰侧的衣角,手指不小心戳到薄薄的T恤衫覆盖下紧实的腰部肌肉。
席钦下意识地绷紧身体,片刻后,电车平稳地驶了出去。
彭思远无语地低声嘀咕,都不跟我说声谢谢再见,啧,真的很眼熟啊,到底在哪儿见过?
江重的脚伤不算很严重,校医院的医生熟练地检查后告知他们只是轻微的韧带及软组织拉伤,导致局部肿胀,只是看上去吓人而已。
席钦松了口气,事无巨细地问过需要注意的事项后开了一堆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药。
回寝室后,席钦本想给江重上药,但江重死活不肯再麻烦他,席钦只得放弃,把江重安顿好之后自个儿回出租屋去拿东西。
再次回来的时候江重正在打电话,受伤的那只脚伸出去搭在书桌上,从侧面看,修长笔直的腿型一览无遗。
没事,不严重。见席钦推门进来,江重转头冲他一笑,嘴里继续说着,就是短期内不能剧烈运动,趁现在还早,你重新找个舞伴吧。
席钦听到舞伴两个字瞬间知道江重在给谁打电话,脸色微微一变。
江重没有意识到席钦的这一转变,自顾自地和舞伴说话。
舞伴名叫许珊珊,江重小时候和她在一个舞蹈室学跳舞,算是从小玩到大的,高中两人也上了同一所学校,还在元旦晚会、艺术节等活动中上台合作过几次。
大学后,许珊珊加入了学生会艺术部,此次准备校迎新晚会的节目,找舞伴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江重。
挂了电话后,江重见席钦默不作声地收拾东西,主动介绍道:许珊珊,我朋友。
哦。席钦回答。
江重:你怎么了?
席钦声线冷淡:不怎么。
喂!江重皱眉,你又开始了!
席钦没来得及开口,江重就一连串地开始控诉:前两天就是这样,一开始明明好好的,突然一下子就这么冷漠!我惹到你了吗?是的话你说出来我才知道哪里做得不对啊,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为什么要对我甩脸色!
最后总结道:莫名其妙!
席钦:
抱歉,席钦想了半天,心里的情感无法宣之于口,只得道歉,是我的问题。
江重闷着头玩手机不说话。
那个席钦清清嗓子,憋出来一句,你饿了吗?
江重简直都要被气笑了: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席钦:我出去买饭,你想吃什么?
不说算了,江重泄气道,我点外卖。
我一会儿下去帮你拿上来。席钦立马说。
江重彻底没脾气了。
江重脚上的伤第二天起来就好了大半,但席钦还是给他请了一天假。
除了前两次席钦对他莫名其妙的态度外,江重觉得席钦作为一个这学期才真正和他熟悉起来的室友,对他算是仁至义尽了。
脾气好,心细,会照顾人,他之前是怎么会觉得席钦高冷不爱理人的?
明明就很温柔体贴,江重如是想。
然而很快地,江重就决定收回这个形容,还是高冷和席钦更贴切一点。
这一天,江重下课后和席钦一起去吃饭,江重的脚刚好一些,他又不想走路的时候表现出腿不好使来,就走得慢吞吞的。
邓乐天和肖源等不及他,席钦自告奋勇留下来等江重后,两人就先去了食堂。
路上遇见了隔壁教学楼下课出来的许珊珊。
许珊珊身上有一种学舞蹈的人的气质,阳光、自信。
和江重很像。
席钦在看清许珊珊脸的下一刻在江重耳边低声说:我先走?
江重一脸奇怪:为什么?
席钦不说话,只给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江重更加茫然了。
犹疑间,许珊珊已经和她室友走到了他们身边。
江重互相介绍了下,许珊珊凑近江重耳语: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这个室友?长得真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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