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你跟爷爷过来一下。
秦宁点头,跟季老爷子乘电梯到二楼,两人一起进入书房。
落座后,季老爷子便看着秦宁,问出话。
小宁,你老实告诉季爷爷,你是不是自己拿回遗产和双秦了?
秦宁对他要说的话,早已预料,从季老爷子让他回季家用晚餐,他就知道,季老爷子有话要对他说。
秦宁也没有隐瞒,这件事也不是他想瞒就瞒得住的。
他说:是的,前些日子拿回来的。
季老爷子似乎长舒一口气。
他拨弄着书房的地球仪,印着各国地图的球体慢悠悠的转动。
季老爷子说:小宁,季爷爷知道你长大了,想法也多,只是,你想做这些事前,季爷爷希望你有任何困难,都可以向季爷爷求助。
你和应闲没有缘分,季爷爷明白强求不了,但这丝毫不影响季爷爷拿你当亲孙子看待,秦家明是什么货色,其他几个兄弟姐妹又是什么货色,季爷爷一清二楚,你独自应对他们。
季老爷子叹了口气。
季爷爷真的很怕他们欺负你,他们根本没拿你当亲人,只想扒在你身上吸血。
秦宁坐过去,挨着季老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道:季爷爷,您也说我长大了,有些事,我需要独自面对,万事依靠您的话,我成什么了。
我不想做谁的附庸,亦不想依靠谁,我想成长,想强大,想独立,您给予我的一切,我很感激,但这是我该独自面对,独自解决的事,不应该牵累您。
闻言,季老爷子不禁眼眶湿润。
这一刻,他发觉身边这个小少年长大了。
季老爷子擦了下眼睛,小宁,季爷爷这里是你的后盾,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季爷爷,即便季爷爷不在,你还可以找季叔叔,或者那个混小子也行。
说着,季老爷子又改口,算了,季应闲那混小子就不指望,你只管找你季叔叔。
秦宁嗯了声,应下季老爷子的话。
两人在楼上谈话时,楼下大门从外打开。
季母正吃着雪梨,见季应闲牵着嘿嘿进门,十分奇怪。
平时遛一个小时,今天怎么二十分钟不到就回来了?
季应闲说:嘿嘿想回来。
正撑着门框,死活不想进来的某只黑背:
季母看了眼明显没玩够的嘿嘿,无奈摇头,只当自家儿子讨厌下雪,被迫折返回来。
季应闲换好棉拖鞋,往客厅三角钢琴睇了眼。
人哪?
季母不解问:你问谁?
季应闲表情不太自然,我问爷爷。
季母说:跟小宁去楼上了。
季应闲望楼梯看去,但他没挪脚,又问了温辞的去向。
季母说:司机送他回家了。
秦宁哪?
老爷子让他留宿。
季应闲哦了声,径直把嘿嘿牵去狗舍关着,也没说话,上楼了。
季母看他背影,心说,傻儿子的心情怎么忽然又变好了?
季应闲上楼时,正好遇见下楼的秦宁。
秦宁看了他一眼,微垂着眼眸,侧身让路。
季应闲目不斜视地上楼。
两人擦肩而过。
秦宁默然转身,下楼。
季应闲走了几步,浅浅偏头,余光见秦宁消失在转角。
他回笼视线,上楼回自己房间,路过书房时,季老爷子出来。
他说:小宁要回秦家,我刚把钥匙给他,外面天黑路滑,你陪他去。
季应闲:?
季老爷子:愣着做什么,你不愿意?那我让
他话音未落,季应闲已经转身下楼。
季老爷子无奈笑了声,这孩子总是口是心非,不知道像谁。
他说着,回头看了眼书房墙壁上的一幅油画。
油画中画着一个异国美人,灰蓝眼瞳如宝石般漂亮。
你说是吧?
*
秦宁从季家出来,慢步走向秦家。
季老爷子交给他一把老旧钥匙,说钥匙是秦老爷子留给他的。
秦家是老房子,有阁楼。
季老爷子说,阁楼有暗格,是秦老爷子给他留的东西,让他在秦宁真正能独当一面时,交给他。
而现在,季老爷子认为时机成熟。
秦宁握紧掌心冰冷的老旧钥匙,心中很沉重。
这把钥匙是给原主的。
可惜太迟,原主已经离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来自异世界的自己。
秦宁浅叹一口气,转头看了眼离近的秦宅。
他推开门,微微诧异。
门居然没有落锁。
秦宁压下疑惑,进入宅院。
草坪很干净,记忆中关于秦家明一家的东西都消失殆尽。
行至门前,室内黑黢黢一片。
秦宁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怕,缓步跨进去,在玄关拿手机电筒照着,寻找开关。
他正在墙壁上轻轻摸索,没留神脚下。
倏然。
秦宁被什么东西钢管似得绊了下,整个人骤然前倾,眼见着要撞向看不清的黑暗。
突然。
他的手被一张温热的大掌紧紧握住,接着被一股大力轻轻拽动,后背蓦地撞上结实的胸膛。
秦宁转过头。
视野中闯入一双幽蓝深邃的眼瞳。
是季应闲。
季应闲牵住秦宁的手,掌心的触感温凉又细腻,握住的不像一只手,像一块干净的羊脂玉。
心脏猛地一跳。
他满脑子只剩一个想法。
真他娘的娇嫩。
第38章
没等季应闲牵几秒。
秦宁站稳后,扶着墙退开,手也自然地抽回。
他站在半明半暗的玄关,身后是如墨般的浓黑,雪光映在他白皙的脸庞,衬得他愈发秀美。
秦宁淡淡一笑,客气道谢。
谢谢。
语气十分疏离。
季应闲微拧眉心,迎着秦宁的淡漠眉眼。
这双阗黑澄澈的眼睛中,全然没有对着温辞时的盈盈笑意,沉静如水,显得很有距离感。
季应闲唇角压直,心情骤降。
就只对着温辞一个人笑,温辞真有那么好?
他虚握着手,不着痕迹地放下,插/在裤兜中,抿紧唇角,脸色阴沉。
老头子让我来的。
言外之意,让他要谢就谢季老爷子。
秦宁自然知道是季老爷子强行派他来,否则季应闲肯定不愿意跟他单独相处。
好比现在,季总的表情已经趋向欠他八百万。
秦宁沉思几息,说:季先生,不必麻烦,我一个人可以。
季应闲斜睨他,轻呵了声,你知道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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