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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总的小熊软糖成精啦——郑西洲(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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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糖慌了起来,小小的心脏在胸膛里砰砰跳动,跳出一片嘈杂紧张的回音。

这就这就要去见奶奶了?

主人最重要的,唯一的亲人?

可是可是

唐小糖看着从容的主人,倏然生出巨大的委屈和恐慌。

奶奶会喜欢我嘛,唐小糖抬起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主人,你别忘了,糖是男孩子啊。

司寒爵目光微闪,摸了摸唐小糖软绵绵的头发。

放心。

唐小糖圆圆的眼睛眨了眨,没来由地生出无限勇气,认真地点了点头。

半上午时,原本晴朗的天空慢慢灰暗下来。

乌云神不知鬼不觉地遮掩天光,将万家滋味变作灰蒙蒙的一片。

深秋的阴天,冷风不知从何处起,将人心上一点暖意吹散,将天与地都吹的悲凉黯淡。

林鹿鸣葬在全京市最好的公墓里,偌大的公墓浸着风与乌云,空旷而灰暗,苍绿的植被不现生机,只是无尽的悲怆愀然,空气是灰色的,整齐的墓碑一望无际,依然是一片悲壮的灰。

他们去的时候,墓园里并没有什么人,清清冷冷的,不像清明重阳时节,哪怕是公墓这种地方都热热闹闹的,在世的人庆祝亡人的节日,说不出是祭奠亡人,还是安抚活着的人。

司寒爵在公墓外的花店买花,花店的主人是个头发灰白的老婆婆,与司寒爵格外熟识的样子,将一大把娇艳欲滴的白玫瑰包好,剪去多余的枝丫和花刺,好奇地看着站在门外等人的唐小糖。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你带人来。老婆婆笑吟吟地用一把满天星将玫瑰花包裹起来,用几张陈旧泛黄的报纸包装,玫瑰花瓣沁着水珠,坠落时无声无息地没入报纸,留下几滴眼泪似的斑痕。

司寒爵目光向店外一瞥。

少年穿着他的长风衣,包裹地严严实实,站在风里,肃穆地望着远处的墓园。

很重要的人,来见家长。司寒爵接过花束,笑着问,您觉得怎么样。

老人笑地格外慈祥,你奶奶一定喜欢。

谢谢。司寒爵轻声谢过,走到店外,牵起唐小糖的手,低头向他一笑,还在紧张?

唐小糖脸蛋绷紧,小手在司寒爵掌心里蜷了蜷,奶奶会喜欢我嘛?

糖是男孩子,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司寒爵安慰地握紧少年的手指,一手抱着花束,一会你给奶奶送花,好不好。

男人的声音温和,有一点沙沙的磁,低哑动人,向含着耳垂在说话。

唐小糖深吸一口气,小脸绷紧,忐忑不安。

司寒爵看着他的反映有些好笑。

喜欢不喜欢又能怎么样呢。

已经去世的人,除了接受,还能怎么样。

但他知道奶奶一定会喜欢。

这是他选择共度一生的人,无论男女,奶奶一定会喜欢。

只是如果是清醒的唐糖,就更好了。

司寒爵心里藏着事,一路缄默着带唐小糖去奶奶的墓碑处。

从花店到墓园的这段路他走了许多年,走了无数次,几乎闭着眼就知道每个转角的位置。

但这一次是不同的,不同于以往的悼念和沉默,这一次,似乎有那么点报喜的感觉。

他带着往后余生里最重要的人,来与唯一的亲人相见。

林鹿鸣的墓碑只有一点年代弥久的陈旧,却干净的不惹尘埃,坟墓四周一点杂草都没有,显是有人常来打扫,墓碑前放着一束尚未完全枯败的白玫瑰,仿佛送花的人还没走远。

司寒爵半蹲下来,将旧花束放到一边,回头看着不知所措的唐小糖,来。

唐小糖抱着花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少年圆圆的小鹿眼惊惶不安地看着墓碑上笑容和善端庄的老人。

奶奶奶奶好!

唐小糖头一低,九十度弯下腰,深深地给老人鞠了个躬。

我是我是唐小糖!少年声音略大,软糯的声线像乱拨的琴弦一样抖个不停。

唐小糖眼珠不安地转了转,站姿标准地像五星红旗下的小学生,怀里庄重地抱着花,上前一步,膝盖一软,噗通跪倒在地,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

怀里的花束飞了出去,又稳又准地落在林鹿鸣墓碑前。

唐小糖抬起头,老人含笑望着他,眉眼里尽是善意。

少年鼻尖沾了一抹灰,水晶般的瞳孔讶异地看向司寒爵。

司寒爵唇角抿地僵直,竭力忍住笑意,将少年扶了起来。

好大的礼,奶奶怎么能不喜欢你。

一抹胭脂似的红浮在颧骨上,唐小糖窘的难堪,揪着司寒爵的衣袖,真的?

真的。

司寒爵握着他的手,将少年拢在怀里,在他发顶亲了亲,沉静地说,奶奶,这是我选好的人。

选好共度一生的人。

悲凉的风似乎静了静,空寂的墓园万籁无声。

林鹿鸣沉静地看着他,许久,风起,微暖,柔和地拂过司寒爵的面颊。

司寒爵垂下眼,将怀里的少年抱紧。

小糖。司寒爵亲了亲唐小糖的耳垂,你以前说,喜欢我,是不是?

红软的舌尖下意识地舔过嘴唇,唐小糖瞬间有点口干舌燥起来。

糖说过无数次啦!!

糖不是喜欢主人,糖是爱主人!!

糖想一辈子和主人在一起。

唐小糖哼哼道,主人坏,主人怎么能假装不知道糖爱你呢!

司寒爵难过地皱着眉。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是唐糖二十一岁生日那天,少年不知反复删减了多少遍,才小心翼翼,字斟句酌地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司先生,今天是我生日,晚上您能陪我一起吃饭吗。

也许是怕司寒爵被打扰不高兴,唐糖随即欲盖弥彰地发了一条:学校举办了中医综合素质比赛,我拿了一等奖,想要和司先生一起庆祝。

又是比赛又是生日,不知道到底想庆祝哪个。

也或许两个都是借口。

那天司寒爵有事正要出国,人已经抵达机场,飞机还有一个小时起飞。

男人高烧三十九度,烧得眼睛干涩发红,强撑着身体去谈一桩极为重要的生意,在屏幕模糊不清的重影里,面无表情地回:要出国。

那端彻底沉默下去。

一直等飞机落地,司寒爵打开手机,才收到一条看起来就很难过的信息。

唐糖:哦。

司寒爵抿了抿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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