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闻之色变,有人惊恐大叫道:“是阴婴!阴婴还没有毁!”
有人接道:“不是说阴婴已毁吗!怎么还在?!”
魔人中顿时一片慌乱,不少人面露惧色,不自觉后退,打起了退堂鼓。
而童殊在听到那童子的笑声时,沉痛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那不是阴婴,如今怕是已养成阴童了。
同时,他也知道了温酒卿为何会力有不迨——原来这五十年,温酒卿不仅没放弃那两个阴婴,反而把它们养大成为阴童。
养阴童,是一门极阴损的邪功。先要将死胎炼成阴婴,阴婴以血为乳,一旦咬住活物不吸干血绝不罢休,被咬之人无不血尽而亡,阴婴邪诡阴恶,极为可怖。
而若将阴婴养成阴童,每长大一岁,阴童便厉害一分。阴童啖人血肉长大,极难供养。
若吃百家肉,会长成无主嗜血不受控制的猖狂怪物;而若要控制阴童,只有养者以自己血肉供食,阴童才会认主,可主人也会因此耗尽精血,得不偿失。是以这阴童虽厉害,却鲜有人炼。
童殊心头一阵绞痛,心道:我早该料到的,酒卿姐姐当初不肯放弃那两个死胎,之后就更不可能放弃好不容易养成的阴婴。
而后阴婴养大成阴童,这一步步是无解的死局。
他不该当年因温酒卿苦苦哀求,而没有狠下心毁了那两只阴婴。
阴婴一直炼到阴童,不难想见这五十年酒卿姐姐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为何温酒卿如今看起来比当年离别时还要明艳?只怕当真是强弩之末,外强中干。人越缺少什么,便越掩饰什么,温酒卿强撑出鼎盛的样子,怕是已到强弩之末。
另一边,魇门阙之下,已陷入混乱。
魔人们四散而退,他们惊叫着,捂着耳朵慌不择路。
而追着他们的,是两个穿着大红短裳的童子。
那梳着高高的朝天辫的是男童,那挽着两个团髻是女童。
它们从天而降落在魔人中间,看起来唇红齿白、粉雕玉琢一团孩子气,然而它们没有眼白,眼瞳是死沉的黑,笑声天真浪漫又阴恻诡异。
它们身量二尺,短手短脚,看似没有威胁,可一旦被它们碰上,掏尽五脏,撕碎血肉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跑得慢的魔人惨叫捂着被抓烂的脸,眼里现出绝望惊恐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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