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予应了一声。
陆以瑾笑起来,又往林时予后方看,挥了挥手,大声说:何欢学长,我走了。
林时予猛地回头。
陆以瑾走了,何欢双手抱胸,表情一言难尽,陈述:他竟然叫你哥哥,还牵你的手。
林时予没回答,问他: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一看他的反应,何欢就知道林时予想把这事混过去,顿时不乐意了,以一表三千里的亲哥身份,跟审犯人似的,一定要林时予说清楚。
林时予就挑了几件事说了。
何欢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看着他,见林时予还在状况之外,一字一顿地说:以我丰富的恋爱经验来看,他在追你,宝贝儿。
林时予楞住了,牛头不对马嘴地否认:陆以瑾胆子小,乖巧,天真可爱。
没有安全感,所以很依赖我。
良久,补充了一句:他可能喜欢我,但不是那种喜欢。
因为除了他,陆以瑾没有朋友。
何欢不信。
林时予皱着眉,极其认真地望着何欢,语气坚定:以后别说这种话了,被他知道了不好。
何欢硬要找茬,问林时予:你怎么知道他对你不是那种喜欢?
他才十六岁,还是一个小朋友。林时予说。
何欢打算继续追问。
但林时予不想再说,快步走向高三教学楼,见何欢没跟上来,回头催他:走了,上课了。
哦,来了。何欢意兴阑珊地接了一句。
第11章你可不可以来接我
何欢永远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这周六晚上,他带林时予去了酒吧。
林时予喜欢喝酒,他总会在稍微有些闲暇的时候,留一个晚上,喝点甜口的酒,接着窝在沙发上放空自己,让神经一点一点被麻痹,最后将他的意识吞噬殆尽。这是一种最能让他放松的方式。
但他酒量不好,很容易醉。
酒吧是何欢家开的,是一家叫做溪午的清吧,离学校不远,以前林时予也来过几次。
九点左右的溪午只有只有寥寥几人,歌手正在唱民谣,有人在听,有人低声在和同伴讲话。
墙饰上有不少文艺的涂鸦,字牌挂在吧台中央,写着偷得浮生半日闲。灯光覆在上面,显得字迹极其细腻温柔。
每张桌子上都放了形态各异的花瓶,里面置着几支黑褐的小莲蓬,或是一捧粉嘟嘟的星星小花。或是一支黄蓬蓬的芦苇
灯光和色彩浑然一体,墙饰和涂鸦相得益彰,温柔至极。
林时予坐在角落里,安静地听着歌,他抿了一口酒,扭头问何欢: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出来?
说完又往杯子里倒酒。
我爸出差了,没人管我。何欢说。
何欢知道林时予的酒量,半瓶苏玳贵腐甜酒是他的极限了,见瓶里还剩三分之二左右,就让他别喝了。
林时予不听,自顾自地喝着。
何欢拦不住,扣了下桌子,趁他醉倒前问他陆以瑾的事。
林时予沉默了半天,等到酒的后劲上来了,在何欢三番五次地询问下,他才开口,这次一五一十地全说了,怎么认识的,蛋黄怎么来的,平时又是怎么相处的
等他交代完,何欢看着林时予,神色凝重地说:我怀疑他别有用心。
捡猫、蹭住、补习这些手段目的性太强了。陆以瑾长得好,还爱撒娇,又黏人,何欢了解林时予,陆以瑾的手段他招架不住。
林时予思绪慢了半拍,下意识反驳:他没有,你别这样说。
现在你就开始护上了,何欢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骂他,你怎么这么蠢,他明显是觊觎你的美色。
我很好看吗?林时予手撑着下巴,凑到何欢面前,慢吞吞地问他。
何欢猝不及防和他对视,靠得又近,把林时予的整张脸尽收眼底,偏偏灯光又打得好,给他脸上的薄红添了点活色生香的暧昧。让何欢这个直男的心跳不可抑制地快速。
这一瞬间心跳的变化和性别无关,他只是本能地屈服于美色。
何欢身体后仰,让林时予坐直身子,幽幽地感慨:这么说吧,要不是我钢铁直,你的清白早没了。
你思想好肮脏。林时予评价他。
何欢差点被气笑了,又把话题转回到陆以瑾身上:陆以瑾人怎么样?
我不知道,林时予手指摩挲着杯壁,思考了很久才说,我真的不知道,但他对我很好。
何欢又问怎么个好法,就把情况全套出来了。他深呼吸一口,平复了一下激荡的心情,对林时予说:我去趟厕所。
林时予等得无聊,把一瓶甜酒喝到了底,眼神都不太清明了,好在他不撒酒疯,只是呆呆地在那坐着。
何欢回来的途中接了个电话,是他女朋友每天的例行查岗,问他在哪里。何欢知道自己要是说在酒吧,后面还得再和她掰扯一堆事情,为了避免麻烦,就挂了电话,用微信发了个之前在家录好的视频过去。
何欢正和她浓情蜜意地聊着,页面上突然出现他爸的呼叫,何欢接通一听,带笑的脸瞬间冷下来。他迅速出了卫生间,风一样地窜到林时予面前,满脸焦急,语速很快:我妈在浴室摔了一跤,送医院了,我得走了,你待会儿自己打个车回去。
他看林时予一脸迷茫,明显是喝醉了,就问他听见了没有。
林时予点头又摇头,说:我想让陆以瑾来接我。
你知道喝醉了容易发生什么事吗?何欢拍了拍桌子,酒后乱性!
他才十六岁。林时予脑袋有些懵。
何欢急着走,说话便有些口无遮拦:十六岁怎么了?正是饿虎扑食、欲壑难填的年纪,一不小心就把你给生吞活剥了!
不说了,我走了啊!但是你要记得,千万别留他在你那住。你一定给我记住了!
何欢说完匆匆忙忙离开了。
林时予坐了半天,等台上换了个歌手,开始唱另一种风格的歌,他才打开通讯录,找到陆以瑾的电话,拨出去。
陆以瑾几乎秒接,很高兴地问:哥哥,怎么了?
陆以瑾,林时予喊完他的名字,慢吞吞地说,我喝醉了,你可不可以来接我?
陆以瑾一般隔一个星期回家,这周六刚好回家了,按惯例和陆新耀吵了顿架,就上楼呆着了,接电话的时候洗完澡正在擦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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