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顿了顿,像是与自己说:都一样。
檀鱼转过身,面无表情眼眶发红,是吗?话到这里,他的眼睛里像是有火在烧,白色的骨头从他的手臂和脊骨刺出。
他歪着头,终究是放下了顾虑,也不去想其他事应该如何,不在压制自己的力量,愤怒的冲向了大妖。
九头蛟在上方,手上的书页不断地困住虚泽,每次都在扭曲空间之时被虚泽破开跳出。
怪不得。九头蛟合上书,淡漠地看向虚泽,他说:重檐之所以放心把你们放出来,是因为有你?
虚泽没有回答九头蛟。
九头蛟打量他,见他时不时侧过脸,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对面的日桥。
你很在意他?
虚泽抬眼,沉吟片刻:我没有必要回答你。
九头蛟闻言笑了,他背过一只手,淡漠道:他一直在躲,而梦婆的困阵不好摆脱,他那种弱小的尊者打不过梦婆,他很快就会死。
虚泽平静地说:是吗?他仰起脸,目光犀利,一句道出九头蛟心中所想:你想用这番说辞乱我心神?
没错。九头蛟爽快的承认。
虚泽又说:你的话确实是让我的心乱了,不过我乱是因为你说错了。
九头蛟歪过头,等着他继续说。
虚泽道:你们怕是误会了一件事,城里的人除了你我,日桥最强。而且这个除了你我,是我不知道我们跟他打,到底是能输能赢还是平手。
九头蛟一点也不急着抢杀他们,听到这句竟是好奇地问:那他为何一直不还手?
见九头蛟有些惊讶,虚泽好心提醒:虽然是猜的,但我想,日桥的招式怕是敌我不分。若非如此,日桥不会多说一句能不能将城里的人都送出去。
九头蛟听到这里点了点手指,他考虑了片刻,忽然撕掉了几张纸,接着将那些纸再次撕成碎片,让碎纸飘在整个城中。
白纸飘散,日桥躲过对面四个大妖的攻势,脾气越来越急躁,手握住剑柄几次,在动真格和不能动之间摇摆不定。
此刻风停了下来。
白纸在一旁飞过,慢慢地落在众人眼前。待来到众人身边,白纸裂开,白纸所在的地方出现了断裂的痕迹。
此刻出现的这一幕像是此处的空间被撕裂,拼凑了其他地方的风景。
渐渐的,白日与夜景、夏日与寒冬、城楼与内宅、诸多画面杂乱地出现在每一个角落,上方是带来这一幕的白纸。
然而那些画面出现没多久就变成了黑色的深潭。此刻纸张移动,对准所有城中的人,即将将众人吞入黑潭。
虚泽不能让九头蛟将众人困在书中。
为了破阵,虚泽当机立断,剑指上方引来雷电。雷电成网,伴随着无数剑雨落下,瞬间切开了白纸与黑潭。
可惜虚泽虽是破了九头蛟的纸阵,却也在砍毁白纸的那一瞬间,启动了九头蛟的另一个阵法。
被打破的阵法很快扭曲,上下世界颠倒,周围什么景色情况都有,变成了许多风格揉在一起的城池。
而因空间拼错,虚泽的剑被其中一处山河锁住。
日桥肩膀被大妖的武器伤到,他抬手摸了一把流出的血,意外看见虚泽停止不动,而一旁的九头蛟正在逼近。
情况危机,来不及多想,日桥连忙飞身过去,大手按住虚泽的左脸,让他的头避开了九头蛟的碎纸。
忽然打上来的手碰到了虚泽的眼睛。
冷灰色的眼眸中落入了微量的血。
因为这个意外,虚泽反射性地闭上眼睛再睁开。这时日桥被九头蛟打了一下,虚泽凭借着声音反手打向九头蛟,在九头蛟闪身之后,虚泽转身去接即将撞到石壁上的日桥。
日桥挨了九头蛟一掌,有些缓不过来劲,虚泽有些担心,来到他的身前,对着他张开了双臂。
这时,虚泽抬起头,日桥睁开眼。脸上留着日桥血的虚泽缓缓看向那个朝自己飞来的日桥,紧接着,灰色的眼睛错愕地瞪大,见到九头蛟都没慌的人,此刻却露出了被吓到的表情。
眼睛里的人影突然变了个样。
虚泽微微张开嘴。
如今这一幕是他看错了,还是大妖的阴谋?
脑袋里想不出为什么,也反应不过来其他的事情。本意接住日桥的虚泽见此一愣,因为受到了惊吓,他反射性地收回了手臂。
日桥错愕地看着对方,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见他过去却避开了他,一下子摔倒了一旁。
还是重重地摔在了一旁。
他竟然躲了!
无话可说,日桥其实不在意摔下来疼不疼,但这不妨碍他打虚泽一顿。
第193章不远
苏河背着末夭躲在一侧,即便上三界的人都来了,她也没敢放下末夭。
金羽在走前嘱咐过苏河,苏河想着金羽的话,害怕等下有大妖过来,担心不是天尊分量的人拦不住大妖,因此不敢离开末夭半步。
而眼睛的痛令末夭神志不清,只能无力的靠向苏河。
不清楚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末夭神情恍惚地看向空中,此刻他知道苏河守在他身边,也知道上三界来了人,可他虽然知道这件事,但他无法根据这件事做出任何反应。
他在嘈杂不休的环境里凝视天际,见天空上方似乎有一条线出现。
那道线有时像是极光,有时像是浅青色的青烟。青色在空中漂浮,没过多久与另外一道青色连接在一起。
不好了!
先主腾蛇望向窗外,心急如焚地与重檐说:云母已存死志,她的力量也认为她要死了,现今这份力量没有归入神柱,不知去处只能寻找合适的宿主,因此连到了这代的眼,也就是末夭的身上。
长君顿时也紧张起来:末夭不是完全体,他接受不了云母力量的寄宿。
重檐听到这里一下子拉起云母,他一边保持着治愈的力量,一边贴在意志消沉的云母耳边说了一句话。
不知重檐都说了什么,只见云母紧闭的眼角忽然滑下一滴泪。
而威后坐在殿上对此充耳不闻,像与他们不在同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