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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袖不敢忘,方才他用这副骨牌赢光了裴大保的地契,加上半条人命,弄得凉侯府家破人亡。

这个时候,她怎么敢跟他赌?

辽袖一双乌眸染上水雾,怯生生地站在墙角,小声说道:我没有钱

文凤真眼皮微掀,漫不经心道:我跟你赌,不要钱。

不要钱的才最可怕。

他语气温和有礼,却带着隐隐的不耐烦:坐下。

辽袖吓得慢腾腾挪过来,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与他面对面,一眼都不敢抬头看他。

这场赌局进行得漫长而窒息,辽袖一滴冷汗顺着脖颈蔓延至衣襟内,前世在宫里,文凤真也常命她陪玩这副骨牌。

说来也不准确,她揣测他的真实目的只是想罚她。

年轻帝王敲了敲桌面,随意地将骨牌一掷,掀起眼帘望着她。

袖袖,你身上哪样不是朕的,有什么可输的?

一件又一件衣裳簌簌而坠。

她一无所有,一切仰仗君恩,除她自己以外,再无筹码,她输得眼眶红红,抱住了肩头,身子凉嗖嗖的,只剩一件心衣。

辽袖紧张得额头接连冒出细腻香汗,一副苍白孱弱的样子,唇瓣透着殷红色,眼底像含着一汪泪似的,波光涟漪,畏怯怎样都遮掩不了。

殿内地龙哄得温暖如春,她却觉得冷彻五脏六腑。

她咬紧牙关:臣妾不来了

帝王往后一靠,淡淡开口:不会是想赖账吧。

继续来。

前世今生的文凤真重合在一块儿,那张漂亮却异常冷峻的面庞,仿佛下一刻便会说出难堪的话。

辽袖心神失守,败局已显,她无力地放下手中骨牌,垂下眼睫,颤声说:殿下,我输了。

文凤真面色如常,多了一分净和冷,他抬起手指。

输了,把你的新耳坠给我。

辽袖一愣,这个人如此小气吗?连一枚耳坠都被他看上了,她平日素雅惯了,极少戴首饰,这副白玉耳坠还是宋公子送的。

文凤真嘴角略有嘲讽:舍不得?

辽袖叹了口气,她取下耳坠,眼角已沁出水红色,她抹了抹眼泪,好不容易得个喜欢的东西,还被他搜刮了去,她委屈极了,仍是细声细气地说。

愿赌服输。

她将耳坠放在桌上,任他处置,面庞晕着惭愧的淡淡绯红,抬袖间的甜香一缕一缕递送过来,这样娇气,恐怕连一句重话都禁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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