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看今日的事凶险异常,搞不好是皇后有备而来,设了陷阱等咱们跳呢!这回是真完了啊
吴衡哭哭啼啼,还想絮叨着点儿什么,文凤真不耐烦地一抬指。
想死?
吴衡被唬得立刻坐直了,噤若寒蝉,提心吊胆。
文凤真闭眸,略微睡了一会儿,耳边却传来少女委屈巴巴的声音,他又梦见她了。
殿下,我背不出来
殿下,我是不是很笨那您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不喜欢读书,也不想写字了
她仰起一张小脸儿,忍着畏惧,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只明白他呼吸略长了些,这是殿下不耐烦的模样。
在他看来极简单的东西,她要过好一会儿才能明白。
她很小在镇子的私塾学过半年,不过也没学出什么名堂,自从娘亲死后,她就没读过书了。
进了京城,她第一次参加宴会。
贵女们会吟诗作对,互相传阅诗文,猜灯谜对对子博采头,热闹非凡。
她局促不安地坐在席位,羞红了小脸,绞着帕子,不敢拿笔,一声不吭,只希望自己不要被人注意才好。
连她们在说什么都听不懂。
她们不是故意排挤冷落她,只是不是一路人罢了。
裴青禾一根手指指向她,笑眯眯的:辽姐儿,是不是呆呢?
众人的目光聚拢来,上下打量着她,有人嘲讽私语,有人惋惜这么美,怎么呆里呆气,毫无灵气。
她腾地一下脸红了。
书房里,殿下将她抱在大腿上,握着她的腕骨,手把手教她写字。
对于她这样毫无根基的人,从头学起是很难的。
那怎么办。他似笑非笑。
辽袖惶惑不安,她成日应付他已经疲乏,怕惹他厌烦。
再说她也辛苦背到了大半夜,只是因为太害怕他,脑子一片空白,统统忘了。
她握着笔的手发颤,一面擦着眼角的湿润,一面忍着头晕眼花。
她总在想:殿下若是真的这么喜欢有才情的人,倘若早一点娶陆小姐进府,也不需要这么费心费力地教她了。
文凤真面无波澜,抹了抹她腕子的墨汁,慢慢说。
袖袖,你没有比别人差,只是家境所囿。
好吧,那就不学了。
文凤真无奈地罢了笔,将她按上墙壁,一点点将她的眼泪亲个干净。
又亲了亲她通红的耳垂,这么好看的小姑娘,怎么会流出这么苦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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