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军你这话说的,能被军区看上那也是你的本事。我也没啥大能耐,就这个猪肉干还拿得出手,就指望跟着你赚钱呢。
他们莲花村都穷,就出了张爱军这么一个有能力的人。人家不光人厉害,心也好,还愿意带着村里的大家伙一起赚钱。
张泽摆摆手,他可不敢承担这么大的美名,他跟村民可以说是相互成就的。
王三姐,你就不要谦虚了。若是你的猪肉干做得不好,我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推销的出去。所以我们一定得保证质量,它才是一切的根本。
王三姐点点头,她心里都懂,做食品的,首先就是得干净卫生,连忙跟张泽保证道。
这你放心好了,我心里都有数,保证做出来的每一块猪肉干都好吃。更何况我们的猪肉干还是供给军区的,那都是保家卫国的军人。咱再给他弄不好,那不是都黑了心了嘛
见王三姐拎的清,张泽就放心了。但无规矩不成方圆,为了品质的把控。不光是需要工人自己用心,厂子也必须有严格的监管制度。张泽便把工厂的要求跟王三姐都交代了一遍,若是她违反厂子的规定。哪怕是舍弃猪肉干这个产品,张泽也不会留她了。
毕竟自己好不容易把张老头这个品牌的好名声打出去,可不能因为贪图小利而让它沾上一点污渍。
王三姐那里如同张泽所预料的一样,基本上没有什么困难,难就难在这个猪肉的货源上。他猜想省城应该有养猪场,跟他爹打听了一下,才发现原来他们县城竟然也有一个小型的养殖场。
就在县城人民公社旁边,以前是收公猪的地方。后来国家政策变了,允许各家各户随意养猪后,那个地方就被私人承包了,变成了个小型养殖场。
张泽知道后第二天立马蹬着自行车奔去了县城养殖场,还没走到门口就能闻见一股味道,臭味熏天。养猪场附近也没啥住户,只有一座废旧的工厂。
张泽把车停在门口,捂着鼻子踏了进去。里面的味道更加浓郁,各种猪身上的臭味和腥臊气混合在一起,让人闻着十分难受。
地面也有些泥泞,像是刚泼过水,秸秆和泥土混在一起。张泽有些受不了了,不愿再向里面走了。他往回撤了几步,向里面喊道。
有人吗?张泽连喊了两声,这才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一身灰扑扑衣服的男人。嘴里叼了根烟,手上拎了个水桶。
他看见张泽,先把水桶放在地上,将嘴里的烟拿下来,向他的方向走了两步。
你谁呀?
张泽忙道。我想订购些猪肉,来这里看看。
一听张泽是要买猪肉的,那人挥挥手作出拒绝的姿态。你来错地方了,想买猪肉去外面的市场,我们这儿只做批发的,不零卖。
张泽忙道。我就是批发的。
那人将他上下看了眼,见他也不像是卖猪肉的。哪有卖猪肉的人像他一样瘦的跟杆儿似的,那不都得虎背熊腰的,这样才杀得了猪。
你是干什么的?那人砸了口烟,谨慎问道。
开食品厂的。
一听还是个大老板,那人的眼神变了变。开食品厂的?那人小声嘟囔,沉思了一会才道。
那你进来看看吧。那人抬手示意张泽进来。
张泽低头有些嫌弃的看了看地面。
那人笑了笑,吸了口烟,将烟头在鞋底按灭,随意的丢在一旁。养猪场都这样。
张泽干笑俩声,挣扎了半晌。最后心一横,还是走了进去。
那人带着张泽先将养猪场转了一圈,随后问道:你想买多少头猪呀,我们家的猪养的都可好了,膘肥体壮。你就放心尽管挑,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张泽没有回答,他看不太出来猪养的怎么样,但他就觉得这个养猪场的环境有点够呛。
你们这个环境。张泽说着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想表达的东西不言而喻。
那人头一偏,讥笑一声。我给你说了,养猪场就这环境。你不管去省城的养猪场还是去哪儿,说不定还没我这儿好呢。这些都是畜生,咱还能把他当祖宗一样伺候,反正吃好喝好健健康康不生病就行。
话虽然这么说,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的猪仔能健康嘛,张泽有些不太确定。
他质疑道:你怎么保证你的猪仔就是健康的,有证明嘛。你这个养殖场有相关的营业执照和动物检疫合格证嘛。
张泽一下给那人就问懵圈了,连一旁打扫猪圈的小工都抬头好奇的盯着他。
那人摇摇头,满头雾水。张泽说的那些他听都没听过,就养个猪而已嘛,哪有这么多事儿。他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这我哪知道,我就是个打工的,你得问我们老板。
张泽四下看了看,除了那个男人,就只剩下一个喂食的小工,没再见其他人了。他蹙眉,也不想再找老板了,毕竟就这个环境他都看不上。
他也不要求养猪场时刻都要保持干干净净的,但是绝对不可以这么脏乱差,不然他对这家养殖场的猪肉能不能吃会产生巨大的怀疑性。
那算了,我再去别家看看。张泽说完就退了出去。
见张泽要走,那人也没拦着,而是在身后大声的吆喝了一声。你去哪都一样。
张泽没理他,走到门口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掏出纸巾擦了擦鞋边的泥,这才准备推着自行车去省城看看。
他刚跨上坐,养殖场的小工跟在他身后匆忙跑了出来。
那个,这位同志你等等。
张泽听到声音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见是他停下脚步。你是在喊我。
嗯嗯小工快步跑到他跟前,喘了俩声这才道:你好,我刚刚听见你想订猪肉是吗。
是,怎么了。
小工嘴角翘起,徐徐绽放一个笑脸。
我我知道哪里有干净的猪肉你要嘛。
第88章王小二
张泽来了兴趣下了车,你知道哪有。
小工点点头,看着十分紧张。我家里有养猪,你放心,都是干净的好猪,我们那片吃猪肉都从我家买的。
张泽挑了挑眉,十分的好奇少年家里明明有养猪,为什么要在县里的养猪场工作。
紧接着就听少年道。是这样的。我们家一直都在做猪肉买卖,但自从改革开放后没有了销路,县里的市场都被县养殖场垄断了。
说到这儿少年顿了顿,卖不出去,一家人还要吃饭,没办法他就出来找了个工作。他从小跟着爷爷一起养猪,割猪草,除了这他啥也不会干。
他爷爷是他们村养猪的一把好手,还懂点兽医。以前村里还在集体养猪的时候,就是他爷爷负责的。后来允许自己养猪了,本以为他们以后可以靠这个赚钱吃饭了。谁曾想冒出来个县城养猪场,县里的供销社和市场里杀猪的都只从他们家进货。
他跟爷爷尝试着自己拉着猪肉来县城卖,被县城养猪场的人知道后,便各种阻挠,在县城散播他们的猪都是病猪的谣言。
他跟爷爷两个人人轻言微,根本斗不过人家养猪场,没得办法只好回村,现在就只有附近一些没有养猪的人家会在他们那里买猪肉。
听完少年的描述,张泽心里涌上一股心疼。他看少年也就只有16、7岁的年纪,便问道。
你今年多大了,在县城养猪场呆了多久了。
少年腼腆答道,我16了,在养猪场干了一年了。
16岁,等于说15就已经来养猪场打工了,这年纪也太小了。这难道不算雇佣童工吗?这正是读书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