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笑笑,刚才不是说了嘛,想找刘厂长谈点生意。
谈生意?老大爷眯起眼睛,身子往张泽那边靠了靠,有点不太明白张泽跟他们有什么生意可谈的。
他想打听点情况,可是又害怕人家不方便说。他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表情十分难看。
最后纠结了半响,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嘴。
谈什么生意呀?你们厂子现在在省城这么大的名气,跟我们这食品厂有什么好谈的?不是老大爷瞧不起自己的厂子,事实就是这么个情况。别看他在省食品厂上班,其实他私下里也爱吃张老头家的东西。
张泽没给老大爷细说,就简单说了下自己谈了笔生意。但是目前自己的厂子人力有限,想跟省食品厂合作一起赚钱。
老大爷听后眼睛瞬间一亮,这是好事呀。
要真合作上了,这可是张老头食品厂,他们省最红火的工厂了。跟他合作肯定不亏,人家吃肉,他们跟在后面喝口汤,厂子效益都能提升一大截。到时候肯定不会裁员了呀,自己这工作不也顺势保住了。
他的表情一下由愁容满面转为喜笑颜开,咧嘴一笑道:你说的这是真的,你真要跟我们省食品厂谈合作。
他可记得自己厂长做的那些缺德事,搞不正当竞争,摆了人厂子一道,张厂长能这么大方,一点也不记仇。
张泽展齿一笑道:那都过去了。
最后他不都算计回来了嘛,不仅一点亏没吃,还给刘厂长上了狠狠的一课。
至于这些,老大爷自然都是不知道的。毕竟刘厂长觉得丢人,跟小秘书再三叮嘱,这事绝不能传出去。所以整个工厂,除了他们俩人,还真没人知道后续的事情,也不知道省食品厂之所以突然萧条下来也是拜张泽所赐。
诶呦,张厂长你可真大方。老大爷笑吟吟冲张泽竖起大拇指。
怪不得人家能把厂子做的这么大,这胸怀,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张泽轻摇头摆摆手,面露惋惜状,蹙眉忧心忡忡道:我是不介意这些往事了,但就怕刘厂长介意呀。我专程来找他谈合作,也是知道最近省食品厂遇上困难了。听说大量工人都要被辞退,这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呀,一旦没了工作,这一家老小吃啥喝啥去。
这话可说到看门大爷心坎里去了,他叹了口气,抬手抓起袖子揩了揩眼角,心里感慨万千。
可不是嘛,这要是没了工作,一大家子可咋活呢。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老大爷说起这,声音都有些轻颤,一部分是担忧以后的日子,另一部分是被张泽感动的。
没想到人家一个别的厂子的老板,心胸这么宽广,心地这么善良,还能这么关心他们这些普通工人,连他们自己厂长都办不到。老大爷真恨自己进错厂子了,他就应该去张老头食品厂看大门,说不得还能落个好点的晚年,不至于被人扫地出门。
他拍拍张泽的肩膀,感激涕零道:张厂长,你是个好人啊。
张泽抓住他的手,眼神真诚。
老大爷,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我是想帮也不知道帮不帮得上,我怕刘厂长还计较以前那些事情,不愿意见我,这合作还咋谈呢。张泽说着眼神痛苦的向刘厂长办公室方向望去,惋惜的摇了摇头。
老大爷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眼神变了变,突然一脸坚定的站起身,甩掉张泽的手,沉声道:张厂长你别担心,你怕刘厂长不见你,我去替你说。你不光是个好厂长,还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你帮我们出谋划策想办法,我们不能无动于衷光看着你忙活,我也得出份力。说完头也不回,气势汹汹的朝刘厂长办公室去了。
他就不信了,刘厂长能为了以前那些事把好好的一笔生意推出门外,宁愿让厂子工人都没了工作,也不愿放心不值钱的面子。虽说他就是个看大门的,但咋说也在省食品厂干了10年了,那是实打实的老员工。他刘厂长才来了几年,就不到一年,一来就把厂子搞成这样。
刘厂长要是敢不同意,他就去找工会,要求联合反抗,开除他。这种没有能力,心里也没有工人阶级的厂长不要也罢。
老大爷威风凌凌的走到刘厂长办公室门口,头一次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
刘厂长。看门大爷挺起胸膛,站的笔直,中气十足喊道。
刘厂长被他突然一嗓子吓了一跳,他拍拍胸脯,怒道:老王你干什么呢你,进来怎么不知道敲门呢。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对于他的责骂,老大爷丝毫没有退缩,他用鼻子重重哼出一口气,抬步走到刘厂长办公桌前,居高临下道:刘厂长,张厂长来了,你见一见吧。
语气听着不像是请示的,像是命令,好像他都安排好了一样。
刘厂长奇怪的放下手里的笔,不知道今天老王这是咋了,都敢指挥他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老王你怎么回事,哪来的张厂长我就得去见他。说完站起身就要喊小秘书,让他把老王赶出去,什么玩意。
就是张老头食品厂的张厂长呀,他有笔生意要跟你谈一谈。
什么,你是说张爱军。刘厂长停下喊人的动作,皱眉不可思议询问看门大爷。
老大爷点点头,肯定道:就是他。
见了鬼了,他找我谈生意干啥。刘厂长侧头小声嘟囔。
对于张泽的到来,刘厂长很是惊讶。自从上次红枣的事情后两人彻底闹掰,可是说是仇家见面,分外眼红。
虽说当初是他先不怀好意,抢占了红枣的货源。但张泽回击的手段也太狠了,把自己的支柱产品汽水的市场霸占了不说,还跟县糖果厂联合把糕点、糖果生意都抢跑了。现在他一个堂堂的省食品厂,每月的利润都比不过县城的一个小小糖果厂,一想到这儿他就来气。
所以对于张泽的到来,他是一点也不欢迎。刘厂长心里认定了,张泽来了肯定没好事。什么跟他谈生意,都是幌子,就是想混进来嘲笑他,指不定肚子里憋着多少坏水呢。
我不跟他谈。刘厂长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撒气般道。
老大爷听他拒绝了,气的一口气提到胸口,只想对刘厂长破口大骂。真是没点大局观,一点也不为厂里的工人想一想。
为什么不见呀,谈生意可能为厂子带来效益的。人家一个受害者都不计较以前了,你怎么这么小气。
刘厂长一听一个看大门的竟然敢骂他,气的当场站起身来就想反驳。
啥叫张爱军个受害者,明明他才是受害者。要不是张爱军下手太狠,他厂子能变成这样。可是他不能说呀,说了不就露馅了。到时候全工厂都知道自己这个厂长算计别人不行,还把自己摆了一道,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多丢人!
刘厂长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气的他身子直抖。
我就是不见,你你你张爱军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跑来这撒野的。翻了天了。
老大爷双手环胸,不屑道:没钱,我就是看不惯。人家愿意主动帮我们厂子一把,你为啥不乐意,你这个厂长咋当的。行,你要是实在不同意,我就去找公会,让他们来评评理。说完抬脚就要走,也懒得再跟刘厂长叨叨了。
公会?他怎么把公会给忘了。这老王可是厂里老员工了,他要是闹去了公会,那些人肯定得卖他个薄面,来自己这里查一查。到时候自己扰乱市场,恶意收购红枣的事被捅出来咋办。刘厂长一下就慌了,嚣张气焰全无,赶忙伸手拉住看门大爷,好言相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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