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他的人并不陌生,甚至上午也在皇廷,正是秦默阳的姑父孙唯铭。
路少,路少,路少,孙唯铭带了点酒,拦在路西野身前:没想到今天这么巧,能在这儿遇到您。
路西野心里冷笑一声,忍不住腹诽:要真是巧,那才是见了鬼。
孙唯铭年近半百,对着路西野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一口一个您字,却又把握的十分巧妙,让人并不觉的过分谄媚。
以前路西野也不是没跟他打过交道。
早年为了跟WUYUN合作,这人见不到他母亲,就堵他父亲,他父亲脾气好,但可惜不能替他母亲做决定。
后来他连他父亲也见不到了,就开始堵他。
但他毕竟是个小孩儿,又什么都不缺,孙唯铭也不敢真的引着他去弄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毕竟实力悬殊过大,真有点什么事儿,他父亲能弄死他。
所以大部分时间,无非是打打感情牌,拉拉关系,装装可怜,让他在他母亲那边多美言几句。
孙唯铭的唯一商贸主营服装配件,是他在娶了秦端凝后一手一脚弄起来的,但归根结底还是靠着秦家讨生活。
孙唯鸣其实很有些野心,他一心想要进军高端服装,但无奈有些东西看着虽小,可里面的讲究却十分多,所以这么多年他也没能得偿所愿。
您好,孙叔。对方毕竟是秦默阳的姑父,算得上半个长辈,路西野虽然不耐,也还是笑着停下了脚步:是挺巧的,不过我今天还有点别的事儿,等过两天我请您和默阳一起吃饭。
他说着要走。
孙唯铭拉住他的衣袖,将他的大衣扯变了形:就今天,就今天,不耽误您多少时间,很快就好。
又说:路少,给个面子。
路西野不好再推,他走开两步吩咐了助理几句,便随孙唯铭进了另一间包厢。
在他记忆里,孙唯铭每年都会为了WUYUN找他一两次,也的确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儿。
何况这是在自己的地盘。
所以他一点防备都没有。
只是这一次,事情却有了一点不同,因为进了包厢绕过屏风后,里还坐着另外一个人。
那人见路西野进来,立刻便站了起来,并绽出一个笑来,甜甜地叫了一声:路少。
这人路西野知道,名字叫柳喑,是娱乐圈今年风头最劲的新人,凭一部青春校园偶像剧大爆,仅一个夏天就吸粉千万。
但知道归知道,见还是第一次。
他曾在酒桌上听人拿他打赌,说他十分难追。
不过他很少出去和那些人玩,所以后来谁输谁赢,他也没有再关注过。
路西野的脚步顿了顿,被孙唯铭按着坐在了柳喑身边。
小柳的父亲和我是旧识,他一向都很崇拜你,我就带他到你家店里来吃顿饭,谁想到你们这么有缘分。孙唯铭哈哈大笑着向路西野介绍。
我只知道望仙居的饭菜做得好,柳喑有些腼腆地笑:听孙伯伯说起来,才知道是您家里的,都没见宣传过。
路西野含笑点了点头,有点不太清楚孙唯铭今天这一出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看样子又不像是为了谈业务,倒像是急着介绍这小孩给他。
只是,为什么?
他看了柳喑一眼,长得自然是极好的,不然不可能瞬间大爆,只是
比江随风还是差远了。
孙叔,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孙唯铭:您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别的意思,孙唯铭笑着说:你们小年轻的谁不爱玩儿?又能玩到一起
您这样,引着我染上不良嗜好,路西野打断他的话,说:我父亲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孙唯铭笑道:这哪是不良嗜好啊。
又做了个心照不宣的表情:男人嘛,谁不玩儿啊,你马上二十了吧,你爸还管你交朋友不成?
我可不玩儿,路西野说:我还是个小孩儿呢,平时只知道学习工作,哪有时间去玩儿。
他这话说得孙唯鸣又笑了起来。
柳喑身上有很淡的香水味,薄薄的甜,一点点地浸过来。
路西野要起身,不防一只雪白的手按在了他手臂上,柳喑靠他更近了一些:对不起,路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认识您。
认识我干什么?路西野没动,神色平静,甚至含了一点很柔和的笑意问。
我,柳喑耳际泛出一点薄红来:我以前一直想学医,后来虽然进了娱乐圈,但却一直关注着医学方面的发展,您就像我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听不清:像我求而不得的理想。
路西野把他的手拿开了。
他理解很多人想往上走,想走捷径,或者也因为他最近在公众场合露脸太多,真的得到了一些特别的喜爱
但他不喜欢任何人拿医学当工具,来谋取其他方面的利益。
谢谢。他说,抬腕看了看时间:我还有事,先走了。
哎,路少孙唯铭追到了屏风外,有点忐忑。
像是自己的心思被看破了一般,他自嘲着为自己找了个台阶:小孩儿才十七八岁,我觉得
您觉得怎样?路西野问。
嗐,这样的极品可不好找,您不知道,有多少人追这小孩儿,孙唯铭尤不甘心,想说服路西野:您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路西野本不屑于再和孙维铭敷衍下去,闻言却不由喃喃了一句:我喜欢什么样的?
嗯。孙维铭连连点头。
路西野沉思了片刻,然后他说:我喜欢外面有些冷,但内里却又热又软的。
江随风那样儿的。
上车离开时,恰好收到助理发来的照片,照片上是乐队在表演,不过今天的鼓手换成了林放。
江随风没有去。
路西野将照片切换下去,拨了江随风的电话,铃声一声声响着,直到自动挂断,都没有被人接起。
他又点开他的社交软件,发了那张照片过去:今天没过来?
但直到车子驶到目的地,都没有收到他的任何回复。
*
江随风背着书包走出来,反手关上了门。
地下室里的一线灯光亮着,打在他脚边。
他被江莹赶了出来。
和小时候一样,一旦他不听话,就会挨打,罚跪,关进卫生间或者赶出家门。
然后她再抱着他自责哭泣。
一紧一松,让他从没怀疑过她对他的爱。
不过不同的是,小时候,他的不听话是江莹刻意引导出来的,而现在,他的不听话,却是真的了。
不过,在不听话的基础上,他又适当地对她服着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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