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拍广告?他问,又说:有没有受欺负?
不会。江随风说,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以后不要随便让别人碰你的电话。路西野提醒他:很多事都是出在这些上面。
好,知道了。江随风说,又说:谢谢。
下午有个招标会,我必须得到现场。路西野说话的间隙,江随风能听到他那边传来的轻微嘈杂声。
他们拍摄的这个影棚离路氏不算太远,站在窗口就能看到路氏的楼标,虽然有点远,但仍然十分打眼。
下午收工后别回去了。路西野又说:我直接从会场过去接你,带你去吃好吃的。
可能不太行,江随风说:今天还有戏,拍完最后一组广告就得赶回去。
哦?路西野的语气失望了起来,过了片刻又说:可是我有点想你了。
说完之后,又好像很没有办法地沉默了起来。
江随风没说话,能感觉到身后柳喑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江随风?片刻后,路西野又叫他的名字。
他的声音很低,敲在人耳膜上,像在叫魂一样,叫的人心神不稳。
听着呢。江随风说:有话就说。
我家床也想你了。路西野又说。
啧!江随风忍了片刻,还是没忍住,轻声呵斥他:胡说八道。
路西野在那边低低地笑了起来。
最近一段时间,路西野的声音里总会带些疲倦,虽然不太明显,但只要了解他的人都能听得出来。
可这刻笑起来,那些疲倦也被彻底冲散了。
江随风想挂电话,但路西野就在他耳边低低地笑着,好像很愉快。
他有点不舍得掐断他的愉快,于是就握着话筒。
最近太忙了,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儿。路西野笑完后声音都轻松了几分:你什么时候能有时间,来看我一次吧。
下次吧。江随风说完觉得有点违心,于是补充道:如果将来还有机会的话。
这话说的有点蹊跷,但路西野这会儿正陷在粉红泡泡里,心情正好,便没有注意。
那当然会有。他笑说:将来会有大把大把的机会。
江随风握着电话的手指紧了紧,觉得没有办法在继续下去,于是说:要开工了,我先挂了。
他挂了电话,见柳喑还坐在原处看他。
柳喑的眼神有点奇怪,嫉妒又诧异,像在看一个不知好歹的人。
江随风走过去,又变得礼貌了起来,他真诚地对他说:路西野对外人偶然会不够礼貌,我代他向您道歉。
柳喑:,我真是谢谢你啊,看我没吐血你没爽到是不是?
下午的拍摄简单了许多,而且镜头也比上午少不少,三点多钟就完成了任务。
换完衣服从更衣室出来时,柳喑又叫住了他。
我还是想劝你一句,柳喑中午被江随风气得吐血,这会儿一心想要打击报复:你的身份地位和路西野差太远了,将来不会有结果的。
哦,江随风背着包,卸了妆和上了妆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他笑笑:那您认为谁能和他有结果?您吗?
柳喑的父亲经营着一家电子厂,也算小有身家,在圈子里一向被粉丝奉为富二代。
但比起秦家就差的远了,和路家更是没法比。
我自然不敢居高,柳喑说,但语气里还是有些掩饰不住的优越感:但至少还是比你还拿的出手。
嗯。江随风点点头,说:谢谢您的忠告。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柳喑当场愣在了原地,有点不上不下。
他不明白江随风为什么被这样攻击都可以做到完全不生气。
不过他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挥出去的拳头好像打在了空气里,本来想出的一口气,不仅没出出去,反而梗在了心窝里,梗得他整张脸都黑了起来。
*
秦默寻针对江莹的事情,江莹那边既然知道了,孙唯铭这边自然也是知道的。
这几天,孙辰乐因为这事儿被他父亲关了起来,秦默寻也挨了他姑父的训斥,心情无比郁闷。
他觉得今年特别不顺,产业没拿到手,还成了圈子里的笑柄。
不仅如此,搞个破美容院,还被他姑父上纲上线。
晦气!
陈冰见他最近一直闷闷不乐,便带他去了个好地方寻开心。
这会儿他带着满身的香水味儿醉醺醺地回来,一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
地毯上有大片的无痕,百合花洒得凌乱,他母亲的披肩被揉得很皱,扔在起居室一角
秦默寻的酒醒了几分,蹙着眉问:家里这是遭贼了?
二少爷回来了。雷姨正在打扫着地上的脏污,闻言站起身来,闻到他身上刺鼻的香水味儿和浓重的酒味儿便道:我给您熬完醒酒汤。
不用,秦默寻皱着眉:这是怎么了?
雷姨也不太清楚,但猜测是家里的那个私生子找到了。
她下午有事请了假,回来的时候就见到秦默阳和秦夫人正在起居室里闹。
两人的神色都很难看,尤其秦夫人。
这么多年,雷姨还是第一次见秦夫人哭成这副样子,她当时就惊呆在了门口。
秦夫人那双极漂亮的眼睛肿得像核桃一般,她抚着胸口,好像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晕过去的样子。
秦默阳则跪在她脚下,微微垂着头,眼眶也是通红。
两个人都神思不属的样子,就连雷姨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都没注意到。
随风,随风,秦夫人哭得语不成句:怪不得给他取名叫江随风。
江随风这个名字,雷姨是知道的,三不五时就会在秦家出现一次。
妈,秦默阳把手扶在秦夫人膝头:好在找到他了。
夫人,雷姨醒过神来,忙走进去:您这是怎么了?
秦夫人和秦默阳这才看到她。
两人都没再说话,秦夫人低头拭泪,秦默阳则扶他母亲起来,并吩咐雷姨把房间打扫一下。
大概就是这样。雷姨忧虑地说。
什么?秦默寻把手里的东西一放,冷着脸笑道:找到了?
他说完也不再管雷姨,自顾自地上了楼,去找他母亲。
秦夫人房里亮着灯,秦默寻敲了门,听到里面他母亲的声音才进去。
秦夫人应该重新梳洗过,但仍然脸色苍白,双眼红肿。
见他进来,她把正在看的手机放下。
秦默寻往前走了几步,伸手去捞他母亲的手机:您平时不是不爱用手机,今天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