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女性一个个都不简单。
我由衷地敬她了一杯:祝你叱咤商场,把那些老古董气死。
借你吉言,宁雅白与我一碰杯,对了,听说你和荀彬他们闹僵了?
我说:没有的事。
宁雅白抿了抿杯沿:是吗,最近荀彬和承鸿一听到你的名字就拉下脸,臭的不行。
我咋舌:女强人,八卦不适合你。
她笑道:女强人也需要消遣,特别是看自以为是的男人出糗。
那你慢慢看。
我站起身。
告辞了。
宁雅白悠然地看着我:慢走。
我打开门一看表,才聊了不到十分钟,甚至连原定的时间都没到,现在回去也没事做,不如去穆皓炎那边。
也没问过他在哪家酒店,我打开通讯录,远的话就算了。
不曾想,我刚点亮屏幕,就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叫住了。
我的母亲。
光可鉴人的走廊上我们两厢而对,我下意识地开口道:你们今天也约在了这里?
随之,母亲眸光微动:穆皓炎告诉你的?
我无言,唯有默认。
母亲知道我们的事情并不意外,许是林姨说的,许是狗仔卖了消息,只是她知道了却不曾问询过我,直到今日偶然撞见。
想来我的事对她而言不重要。
既然来了,母亲给身旁的助理打了个眼色,就过来和几位长辈打个招呼吧。
助理立即去联系酒店人员加桌椅碗筷。
我走到母亲身旁,正不知如何开口,就被她状似亲昵地挽住胳膊,母子俩说悄悄话似的拉下了耳朵。
她用微笑的表情,附在我耳边轻声道:
是我令你对异性产生了排斥之情吗?
第三十章
我喉口滚了滚,最后吐出两个字:不是。
母亲听罢似乎卸下了一项重担,语气松缓了不少:你是成年人了,该有自己的判断。
我勉强挤出一抹笑。
她带着我走进包间,向这个导那个总的打招呼,叔叔伯伯阿姨婶婶们具是对我热情又客气,空气中充满了虚情假意。
我没瞧见穆皓炎,不知他是在路上,还是有其他的事情。
一位李导说我有母亲当年的风采,五官上了大荧屏会更加出色。
我母亲当即笑道:他哪吃得了拍戏的苦,就今天还是我碰巧逮着了,一早约了朋友。
李导打趣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太宠他。
母亲挽住我的胳膊,轻轻地拍了拍: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宠他宠谁。
影后之所以是影后,就是能从台前演到幕后。
我没能遗传到母亲的戏剧表演功力,台词亦不过关,唯有充当沉默的花瓶。
捧场做戏了三五个回合,一圈的人认完,母亲说我待不住了,她送我出去。
说实话,我为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有些受宠若惊。
而这份惊喜很快就被一句话浇熄了。
你很像你爸爸年轻的样子。
母亲又在我的胳膊上轻拍了两下。
穆皓炎是个很有前途的演员,别平白耽误了人家。
霎时间,我感到既好笑又荒谬。
我的母亲不关心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不关心我夜不归宿,只怕我和父亲一样朝三暮四害了她欣赏的后辈。
如今,我在她心中的地位竟不如穆皓炎。
好好想想,母亲抽出手臂,别让我失望。
我有那么一丝冲动想问她,事到如今,她还有哪些期望。
可最终我只是叫来了顾安。
顾安正在二楼做按摩,接到我的电话,匆匆忙忙跑出来,显然没料到我一顿饭吃得那么快。
实际上,我走了两桌饭局,一顿未吃,光喝了几杯酒水。
我叫他去帮我打包几盒饭菜带回去吃。
顾安迟疑地问:回穆帅家?
我偏过头:公寓。
许久未住的房子散发着一股怪味,开窗散气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好。
我把换气扇,空气净化器等等全部打了开来,坐在冰冷冷的餐厅,吃着半温不热的饭菜。
穆皓炎是晚上十一点多钟过来的,他应当先回去洗了把澡,身上不见酒气,眼睛也清明,不过脸颊泛红。
我一打开门就被他抱了个结实。
长手长脚的人像个考拉似的挂在我身上,又笨又重,走起路来,拖拖拉拉。
谁惹我们小王子不高兴了?
我推开他凑过来的脸,努努下巴叫他坐到沙发上。
穆皓炎不听我的,非跟我挤一把椅子坐,两个大男人在客厅里挑起了贴面舞。
我本意与他好好谈谈,此时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张口便道:你退出《守墓人》,我给你更好的资源,茜棠影业副总是我的堂嫂,我
无声的音乐戛然而止。
穆皓炎脚布一撤,骤然与我拉开距离,双眸里的甜腻消散一空。
小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你想拍电影,我帮你要一部别的,男主人公如何?
穆皓炎绷紧了脸,探究的视线在我脸上逡巡不定:你生我的气?
我错开目光:你喜欢我就推了这部戏。
穆皓炎沉声道:为什么?
我说:母亲知道了我们的事,我认为你们不适宜继续合作。
穆皓炎说:今天我们吃饭她并无异样,而且我相信你母亲不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
我不想听他们互相欣赏。
总之,你推了。
穆皓炎长叹一口气,挑起我的下巴:你先用我的事业交换感情,现在又想用感情影响我的事业。小恩,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觉得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这不重要,我别开脸,你听我的
这很重要,他打断了我的话,你如果真心想跟我长期发展,就不要往下说了,冷静几天,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过。
我咬住下唇,脑子十分的混乱。
穆皓炎用力地抱了我一下,吻着我的额头说:我先回去,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联系我。
说罢,真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颓然地坐回椅子上,我也知道自己失了分寸,当初我试图用穆皓炎去吸引母亲的注意,如今成功了,却发现她注意的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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