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蕊这些天胖了不少,不停地问我小恩你明天来我家玩吗,蕊蕊妈从旁解释,她收到了粉丝送的公主裙,一直嚷着穿给我们看。
我们被迫听蕊蕊循环唱了五遍Doyouwanttobuildasnowman。
她一张嘴,我就说NO,蕊蕊立刻板住脸说NO,NO,穆皓炎非要拆我的台说YES。
我对穆皓炎说,我知道我父母为什么不想养小孩了。
穆皓炎听完,抱着我的头响亮地啵了一口我的脑门。
我想,他眼睛清亮地说,我想养。
我伸手捏住他的嘴:可惜你养不了。
他眨眨眼,缓缓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重死了。
半个月后。
《最后的守墓人》演职人员名单公布,上面没有穆皓炎的名字。
网络自然是激起了千层浪,但是很快,更大的事件压住了它的热度。
穆皓炎公开发布律师函,状告原公司的种种违约行为,要求立即解除合约关系,并索赔经济损失。
这期间我收到了不少荀彬的信息,他甚至给我寄了份文件袋。
他试图向我证明穆皓炎并非表面上那般简单,就连此次受伤都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一来在解约官司之前先一步获得公众的同情心,二来用苦肉计骗我回国。
文件袋挺厚的,我拆开来直接分批送往碎纸机。
我和穆皓炎之间的乐趣,由不得他人来打搅。
穆皓炎的解约风波持续了三个月,最终以私下调解,和平解约落幕。
当网民们都以为他会签约我母亲的工作室时,穆皓炎出乎意料地跳槽到了老对头家。
鸿雁娱乐不停地发通稿黑他忘恩负义,穆皓炎不为所动,全面恢复工作,接下了一部巨额投资商业片男主角。
于此同时,我收到了宁雅白婚礼的邀请,可惜男方并非柯元恺,不然一定更有趣。
酒宴上所有人都祝她百年好合,唯独我祝她如愿以偿。
宁雅白听了哈哈大笑,朝我眨眨眼道:没能打动你,太可惜了。
我说:过几年,我若后悔了,你会以为我离婚吗。
过几年不行,宁雅白说,我们婚前协议签的十五年,许少你再多考虑几年。
我与她欣然碰杯。
那之后没多久,荀彬也传出了订婚的消息。
他已经不再提我和穆皓炎的事情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学校时的前后辈。
作为订婚礼物,我送了他一幅画。
荀彬依旧抽着那根电子烟,只是喷出来的不再是巧克力的气味了。
他眼睛看着打包的工人们,懒洋洋地对我说:你毕业想开画廊随时找我。
我说:这幅画我画了三个礼拜。
是吗,荀彬吐了口白雾,我不懂这些。
他确实不懂。
我笑了笑:我送你的不是画,是时间。
三个礼拜,对着荀彬的照片,只想着他,为他作画的时间。
荀彬的指尖一颤,电子烟掉落在地,一路滚到了墙角。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表情复杂地再度看向被包裹起来的画框。
你变了不少。
我说:还行。
工人打包完毕,助理前来问荀彬是否可以运回去了。
荀彬没有马上回答,他的后槽牙紧了紧,视线似乎穿过了保护膜在重新审视那副画。
助理耐心地等待着老板的指令。
然后,我听见荀彬用平淡的语气说道:找个地方烧了它。
助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低头道:是。
荀彬这辈子唯一的反叛就是喜欢我。
如今,他终于亲手修正了回去。
第三十三章
之后的两季《小宝贝大明星》我和穆皓炎都没参加,窦康成了唯一的三朝元老。
每年都有营销号谣言我要进军影视圈,我从来不理会,只偶尔上一下穆皓炎的微博逗逗那些嗷嗷待哺的CP粉们。
我的毕业典礼和穆皓炎的行程产生了冲突,我认为缺席典礼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却坚持认为此事非比寻常,召集新经纪人和助理连开了几场头脑风暴想要调开行程。
结果显然是不乐观,我光看他的脸色就知道。
作为体贴的恋人,我决定免除他的烦恼,独自飞回学校参加毕业典礼。
他工作忙起来,十几个小时看不了手机都是常有的事情,等他想起我时,我已降落在半个地球之外,再待我回国,他应当差不多收工了。
我自认筹划的不错,航行也格外的顺利,飞机没有晚点,路上没有堵车,见了教授,参加了一个毕业PARTY,听说纳撒尼尔留校读研,迷倒了一个亚裔新生,我八卦尚未听全,就在吧台被他堵住了。
酒吧里的亚裔面孔不多,新生一出现,周围的声音都安静了,几乎所有人都停下来想要看我们的热闹。
我注意到纳撒尼尔本想要拦住他,可跨出一步就退回去了,隐含期待地盯着我。他可能以为有一个竞争者的出现会刺激到我,可能是想体会一下被男人争风吃醋的快感,可能遭到我多次的拒绝后也想看我吃一次瘪。
无关紧要,我只想应酬完这杯就回去睡觉。
新生畅通无阻地走到了我的面前,仰着骄傲的小下巴,用充满敌视的眼神瞪着我说:你或许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要告诉你,你除了一张漂亮的脸蛋一无是处,纳撒尼尔值得更好的!
他话音刚落,周遭口哨声四起,与我一道的同学不悦地皱了皱眉,朝纳撒尼尔大喊。
快把你没礼貌的追求者带走。
新生面色微红,似嗔似怒,倔强地站在原地说:我喜欢纳撒尼尔是我的事,与他无关。
说完了?
我一开口,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了过来,当初应付狗仔我都没发过怵何况是这些吃饱了撑得很的公子哥儿。
我胳膊搭在桌沿,斜斜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道:一,承认纳撒尼尔是个肤浅的人,只喜欢我的脸。二,承认我身上有吸引他的特质而你没有。三,他值不值得更好的我不知道,我已经拥有了更好的。四,既然都出来现眼了,那就做大点,整场的酒水都包了,嗯?
新生嘴唇抖了抖:你、你不要太过分!
没钱啊,我抽卡起身,今晚我包了,感谢纳撒尼尔多年的赞助。
无数的欢呼声中,我看到角落里纳撒尼尔挫败的表情,他应当知道我们再无可能。
如果他那一步没有收回去,我们或许能够继续做朋友,当他试图刺激我的那一刻,我们就已形同陌路。
我找酒保要来外套,无意多留,同学竖来大拇指COOL,我回以一笑。
推开玻璃门,将光怪陆离的世界隔绝在身后,我给穆皓炎留了条信息告诉他明天毕业典礼结束我就回去。
没有回复,预料之中。
毕业典礼设在了主楼前的草坪上,除了院里的师生,不少学生家属也来参加,为孩子拍照留念。
草坪上坐得满满当当都是人,摆放的椅子不够,有些家属甚至自带了野餐布。
院长致辞,校长致辞,毕业生代表致辞漫长地讲话听得我昏昏欲睡。
挨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发学位证的时候。
我心不在焉地拨弄着学士帽上垂下来的流苏,等待着我的名字。
Ian,X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