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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大办公室被摆满了桌子,每一桌都是一个队伍,还有专门的拼酒桌,最中心还有个大舞台,灯光闪烁,想跳你就来,动感的音乐在屋子里盘旋,一群小年轻人一个喝得比一个凶,上头了之后干什么的都有,气氛一下子就热起来了。

中层管理者们喝了几杯之后也松开了领带,窝在一个小角落里追忆当年,本来放不开的一些人也就跟着放开了,还有人把精神体放出来,领着去舞池瞎蹦。

小型精神体还好,猫猫狗狗,大型的精神体一放出来,顿时就撒了欢儿的野。

人一喝醉,满屋子精神体就跟着乱跑,就连时瑾的小鹿都偷偷舔了时瑾的酒杯,被辣的吐舌头,嘤嘤嘤的拿蹄子去踹沙发,封咎的巨狼跳出来,十分人性化的用两只大爪子捧住了啤酒瓶,一昂脑袋,咕噜咕噜灌了好几口。

好家伙,狼中酒鬼,喝的那叫一个飒爽。

时瑾当时只抿了两口,这酒太冲,不符合他的口味,他还是喜欢喝那种清淡微甜的鸡尾酒,但他的孙子很喜欢,千里迢迢从陈山的身上爬过来,趴在他的大腿上跟他讨酒喝。

树树似乎比之前大了一点,皮肤也不像是之前那么紫了,有点泛白的意思,陈山还给他穿上了衣服,乍一看还真像是个孩子。

只不过树树才刚爬到时瑾的腿上,就被巨狼一爪子拍开了,巨狼喝的有点醉,吐着薄薄的大舌头趴在了时瑾的腿上,把自己当成个小狗勾,一个劲儿往时瑾怀里拱。

时瑾顺手挠它的下巴,把巨狼挠的翻肚皮,时瑾的手才刚摸到巨狼的肚皮上,一只大手就伸过来,一把抓住了时瑾的手腕。

时瑾当时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巨狼枕在他的腿间,他昂起头来向后看,发现封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

因为封咎背对着光,所以他看不清封咎的表情,他只能看见封咎紧绷的下颌线和抿在一起的暗粉色的唇瓣。

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时瑾的头微微有些发晕,他向后靠着沙发椅背,脑袋压在沙发上,眉眼倒过来时,像是一条倒立过来的星河,他一笑,整条星河都跟着流淌过来了。

封咎?他的声音有点细软,比平时柔很多:怎么了。

别摸它。封咎的喉结上下滑动了片刻,才轻声说:它不乖。

时瑾这才记起来,精神体和主人之前感官共享,他摸这头狼,封咎就会觉得他在摸自己。

你也不乖呀。时瑾的手骨温凉,封咎的手掌火热,被攥住的时候连骨头都开始沾上封咎的温度,时瑾没挣扎,任由他抓着,昂着头咯咯的笑:我昨天问你的话,你现在都没有回答我。

封咎的手指捏着那一截软脂温玉,一时间有些发晕,他还没喝酒呢,却连话都不知道怎么回了。

半响,封咎才轻轻地从唇瓣里挤出来一句:你喝醉了,我

封咎才一松手,时瑾反手就握住了他的手腕。

封咎手骨很粗,时瑾的手指纤细,搭上去的时候甚至没办法将封咎的手骨全都捏住,只是虚虚一搭,但也够了。

封咎是从不会挣开他的手的。

你害怕。时瑾还是昂着头,懒散的靠在沙发上的模样,只是那双眼里闪烁着认真的光,他脸上甚至还带着笑,声线很轻,一字一顿的说:封咎,你害怕。

时瑾跟封咎在一起合作这么久,早就将封咎的性格摸得清清楚楚,封咎就像是汪洋大海,表面看上去波澜不惊,但是底下不知道藏着多少汹涌的情绪。

只是他从来不说,也不表现出来,只能让时瑾一点点去感受。

时瑾也是在昨天才察觉到这一点,封咎每次和他的接触都点到为止,从不肯主动示好,就算是想要跟时瑾贴近,也是偷偷摸摸、迂回着来的。

踩在一条线上反复横跳,不是时瑾不让他过来,是他自己有顾虑。

封咎对他的喜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来的,但是时瑾能够察觉到其中的浓度。

像是一瓶高浓度的雪山冰泉,第一口喝下去的时候不觉得辣,但是过个几秒,就要将他整个人都烧起来。

但是在时瑾挑明了之后,他的第一反应也不是直接表明自己的心意。

时瑾仔细想过,封咎和他日常相处中从不是个扭捏的人,只是他每次离封咎太近了的时候,封咎都会避开他。

你在害怕什么呢?时瑾慢腾腾的站起来了,他一只手抓着封咎,另外一只手里拿着一杯清亮的液体,顺口全灌进去,这酒太辣,瞬间将时瑾的眼眶辣的发红。

时瑾本来就生了一双红眸,此时就连眼尾都渲了一层淡淡的艳,那时候满办公室的鬼哭狼嚎全都被挡在了外面,封咎只听见时瑾问他:你在害怕什么?

在怕什么呢?

封咎喉头发紧,他眼睁睁看着时瑾像是醉倒一样又躺回去,看着巨狼没皮没脸的蹭上去,看着陈山的那个小儿子去舔时瑾酒杯里剩下的液体,想,他在怕什么?

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时瑾会亲手来敲他的鼻梁,他习惯性将所有想法都压在最下面,只是喜欢和爱是藏不住的,他明知道不能表现出来,却又阻止不了。

时天城那天说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回荡,如果他的身份没人发现还好,但现在已经到了暴露的边缘,他很有可能没办法继续待下去,850那边已经有了风声,他们没处理,是因为暂时没有腾出手来,等到850腾出手来的时候,就是处理他的时候。

他怕他摘下这朵艳丽的玫瑰,却又保护不了。

如果玫瑰将会在他手里枯萎,那他从一开始,不如不摘。

时瑾当晚睡了很久,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自己宿舍里的床上,在他的身边还躺着个人。

刚醒过来的时候头疼欲裂,时瑾浑身酸软,他在床上滚了两圈,胳膊肘碰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时瑾一惊,撑着床手忙脚乱的撑起身来。

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他难道酒后失德直接把封咎睡了吗!

这不讲武德!

他不是这种人啊!

时瑾颤抖着手指,轻轻地拉开了旁边的人脑袋上盖着的被子,白色的羽绒被被拉下来,对方那张纯黑色的马脸也露了出来。

陈山睡得呼呼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同样睡得呼呼的胖大小子,父子俩人完全不顾及身旁时瑾的心理活动,跟睡在自家床上一样。

时瑾呆愣了半天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行吧,贞操保住了。

但并没有很高兴,隐隐间还有点失望。

第47章禽兽不如

时瑾的心理活动顿时从我怎么是这种禽兽变成了我还不如是个禽兽,然后一脚将陈山蹬下了床。

陈山一百八十斤的体重砰的一下砸到了地板砖上,后知后觉的蹦起来,裹着被子狂吼:谁,谁敢踢我,不要命了!

他肩膀上的树树也跟着呲牙咧嘴,呲到一半被一个枕头砸的嗷呜一声喊,就听见时瑾在床上说:出去。

说话间,时瑾爬起来准备去洗漱,浑身的酒味儿他闻着难受,再加上他有轻微洁癖,不习惯跟别人睡一张床,一会儿还得大扫除换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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