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了封咎短寸的模样,再一看这种头发怎么看都觉得维和,时瑾伸手拽了一下,是橡胶的质感。
看上去跟真头发一样,但是一扯,又觉得不一样了,他一松手,那头发也弹回去,继续油腻腻的挂在封咎的脑袋上。
别担心。那时候月光皎洁,封咎垂着头,顶着一张流浪星盗的脸,认认真真的跟时瑾说:我们都会安然无恙的回去的。
时瑾一直紧绷着的心莫名的就松了几分。
他的手从封咎的头发上顺下来,勾住了封咎的手指头,轻轻跟封咎笑着说:是啊,我还欠你的呢,要回去还给你。
封咎抿着唇没说话,过了许久,才点头嗯了一声。
当晚,封咎跟时瑾找了个地方对付了一夜,等修女回来后,双方对过了消息,第二天一大早,封咎跟时瑾就起来了。
他们俩换了一身衣服,也换了伪装。
时瑾的一头黑色头发被剃成短寸,然后改变了些许面貌,在脸上添了一点伤痕,穿上一身病号服,又背上了破旧的包,封咎把外表改了改,两个人全都变成了遗迹猎人的模样。
封咎还好,怎么看都很像是个刀头舔血在外奔波的人,时瑾怎么捣鼓都不像,最后干脆戴上了个帽子和口罩,跟着封咎一起去了酒馆里。
他们到酒馆里的时候不算早,酒馆已经开了,里面躺着很多宿醉的人,看起来就像是昨天喝醉了、今天也没走一样。
在柜台后面还站了一个风情万种的老板娘,踩着小高跟鞋趴在柜台上,见到有人来了,就打着哈欠问:吃点什么?早餐有粥和饼,粥一星币,饼两星币。
倒是不贵。
封咎买了两碗粥四个饼,老板娘还赠送了一叠小咸菜,见封咎个头壮,还随口调侃封咎是不是来拍卖东西的遗迹猎人。
时瑾一听到拍卖这两个字耳朵就立起来了,抬头看了一眼老板娘,顺便暗示封咎搭话。
什么拍卖东西?封咎往嘴里塞了两口饼,不在意似得随口问:我刚从外面回来,不太清楚。
哎呀,就是城主要举办的拍卖会呀,请了好多人来的呀,隔壁的大荒城,魏水城,都来咱们光明城了呀,为了这场拍卖会,最近城主还开始整顿外面那群流浪乞丐了呢。
说到这儿的时候,老板娘撇了撇嘴,用一种嫌弃的语气说:哎呀,外面那群乞丐可是走大运了,我们城主打算扩建城池,他们也能住进到我们这样的房子里啦,不用再搭窝棚了。
封咎嚼着饼,跟时瑾对了一眼视线。
刘队这个时候了还没来,可是他们却已经听到了要举办拍卖会的消息。
那不是好事么。时瑾在一旁低咳着接了一句:我们光明城,以后会越来越大的,城主真是好人啊,对了,老板娘,你说拍卖会上,会拍卖什么呢?
到时候不就知道啦。老板娘笑眯眯地说:拍卖会是在城中心举办的,有票就都能进去,就算是不买,我们也能凑个热闹。
时瑾捏紧了筷子,突然觉得这事情和他想象之中的不太一样。
他以为博士来这里是潜伏而来,像是之前在天狼星的那一场拍卖会一样,从头到尾不敢露头,却在这一刻才琢磨过来,不敢露头的是他们。
这里是博士的主场。
荒芜星里,他爱怎么办怎么办,就算把那些血腥的东西搬到台面上,也没有人能制裁他。
第85章我们在出任务啊
当天为了打探消息,时瑾跟封咎在那家酒馆里待了很久。
但是他们最终也没有见到刘队长,连带着陈山和王钊也都没见到过,整个陌生的荒芜星里面仿佛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有一种被围困在海中孤岛上的感觉。
但是他们打探到了不少消息,比如,拍卖会就在一天后的市中心大歌舞剧场举行,以及他们俩顺便买了两张票。
一张票十星币,确实不算贵,一般的小康之家也掏得起,像是之前卖糕点的小贩,咬咬牙也能掏的出来。
卖票的地点就在歌舞大剧场门口,歌舞大剧场很大,以前应该是个很热闹的地方,大到能同时容纳几万人。
那张票倒是不太大,只有手指头打小,上面就印了六个字光明城拍卖会,在拍卖会旁边还印了一个女性的简笔画半张脸,只能看出来是个女人,其余的一概看不出。
这画的就应该是城主了。
时瑾跟封咎在老城区市中心的旅店住下了,俩人为了就近观察市中心大歌舞剧场,还特意制定出了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的窗户正对着歌舞剧场,是最好的观察地点。
只是他们去要这间房的时候,被柜台后面的老板娘来回审视了许久,最后盯着封咎看来看去,像是要在封咎身上看出来什么花儿一样。
要几天?
三天。封咎给了个数字,但实际上他们只需要等到明天就可以。
三天?老板娘砸了咂嘴,赶忙补上一句:我这里价格很贵的,弄坏了东西要赔偿的。
说话间,老板娘又扫了一眼时瑾,见时瑾身子板不壮,还悄咪咪的跟时瑾说:你要注意身体呀,就算是也不能这样啊。
她自以为自己说话声音很小,但是他们距离太近,封咎挺得一清二楚。
老板娘絮絮叨叨的念叨,还收了他们三倍押金。
给他们钥匙的时候,老板娘也没送他们上门,时瑾跟封咎自己走上去,俩人一打开门,都站在门口面面相觑。
这间房不小,足足有五十多平米,整个屋子里全都是暧昧的粉色色调,正前方摆着一张极大的水床,看上去就软乎乎的,感觉人一躺进去就能陷进去一样,而在水床旁边,摆满了各种器械用具。
甚至,还有一面超大的镜子,正对着浴缸。
时瑾的目光在这四周来回转了一拳,恍惚间明白了刚才老板娘在听到三天的时候表情为什么这么怪异了。
这种地方待三天,确实需要注意身体。
时瑾扫了一眼封咎,因为带着伪装,所以他看不到封咎现在有没有脸红,他只能看见封咎在门口站了几秒钟后,同手同脚的走进了门。
时瑾跟在他后面,顺便用脚尖把门勾上了。
老旧门板被关上的时候发出砰的一声轻响,竟然把走在前面的封咎震得抖了一瞬,他在原地僵了两秒,才继续往前走。
强装镇定。
时瑾看的好笑,他早就发现了,封咎在某些时候特别爱硬撑,一副只要他闭上了眼,那这个世界的纷扰就都别想钻进他眼里的模样。
这屋子只有一张床啊。时瑾跟在封咎后面,状似无意的开口说:睡不下吧。
封咎立刻回过神来,他在床前局促的来回走了两步,认认真真的丈量了一下床板,最后笃定的回答:睡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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