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背后是小皇帝蠢蠢欲动的试探,要放平时他也愿意逗小孩玩一玩,但这几天他心中总不免烦躁。
他一直不愿细想烦躁的根源何在,直到刚刚手下的一句提醒。
是因为简尔尔。
季夏将奏章往地上一丢,垂下眼来靠在椅子上,双腿搭在桌案,随意又无礼。
既然名字没了,就说明他命该如此,斩了吧。
侍卫一惊。
督公一句话可定生死,也能保平安。这贪污案不大不小,拖了这么些时日,此人还当督公有意保他,没成想不过一夕之间便走上了死路。
侍卫摸不准季夏现在究竟心情如何,也不敢妄自猜测,扣头应了句是,拿着奏章下去了。
季夏仰头叹息了一声,胸中烦闷不减反增。
未央宫里,简尔尔正听着444的现场播报,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双雯正蹲在地上给她拆纱布,可是婢子笨手笨脚,弄痒了娘娘?
没有,哀家只是想到了好笑的事情。
她想不到,一本奏章被季夏用成了生死簿,勾个名字就没命了。
当代活阎王就是您吧?
444难得理解了她的笑点,跟她一起乐,【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生气了?】
因为我的反应不如他所料,因为他发现,他比我更沉不住气。简尔尔收回腿来,活动了下脚腕。
她太久没感受过自由行动的感觉了,要不是身份人设不允许,她想站起来蹦两下。
她由双雯扶着站起身,在寝宫之内散步,笑眯眯道:让我们来猜一猜,督公大人会用一个怎样的理由来见我,才能显得理直气壮,顺其自然呢?
她语气里透出的兴味盎然,让444莫名害怕,狗头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打从这日起,季夏就没往未央宫送过东西,直到三日后亲自登门。
他将袖中的奏章放在简尔尔面前,这份奏章事关娘娘,奴才不敢私自处理,特意呈来给娘娘过目。
不仅和简尔尔有关,还是急报。她翻开一看,冷笑一声,又把奏折丢了回去。
这种东西也值得拿到哀家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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