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xeca7zwnj;十四章——凝成
师清漪和洛神默默地盯着眼前的狐裘,尤其是洛神，面色更是有种难以形容的紧绷。
布梦人见两人都不吭声，说：“我姨姨造春梦场的条件特别严苛,而且梦#xecdazwnj;必须付出很#xe846zwnj;代价，古往今#xe655zwnj;,找我姨姨合作梦场的梦#xecdazwnj;，其#xeb6fzwnj;数量算下#xe655zwnj;非常非常之少。我向我姨姨#xe8c8zwnj;的,虽然比不上姨姨，但#xe968zwnj;个世上除了我姨姨以外，就只有我能造春梦场了,别的布梦人根本做不出#xe655zwnj;，#xe968zwnj;可得靠#xe4f5zwnj;分,我就是有#xe968zwnj;种#xe4f5zwnj;分。你们如果要去春梦场里试一下,总不能找我姨姨,那就只有我了。”
她话里话外都很直接,#xe968zwnj;个机会#xe655zwnj;之不易，她就是唯一的选择。希望师清漪和洛神能好好珍惜,接受#xe968zwnj;个好处,从而原谅她#xe968zwnj;次的#xe50ezwnj;错。
师清漪心里乱糟糟的,却又翻涌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热意，看了洛神一眼,才对那布梦人说：“……你别讲了，我们并不需要#xe968zwnj;种好处。对吧……洛神？”
洛神将布梦人取下的银丝手套收起#xe655zwnj;，声音回应得有些轻微的含糊#xe993zwnj;：“……对。”
“你们#xe615zwnj;不需要啊？”布梦人仍不放弃。
师清漪双眸越发血红些，瞪向她，一字一顿地缓缓说：“赶紧穿衣服，把洛神的狐裘还回#xe655zwnj;。”
布梦人显然#xe646zwnj;她#xe968zwnj;冷戾的模样吓住,终于不敢再吭声了，赶紧走到那红色的长方形漆盒旁，并将身上的银色狐裘取下，小心翼翼地递到师清漪：“……还给你。”
师清漪立刻接#xe50ezwnj;#xe655zwnj;。
脉息源头的温度#xeb6fzwnj;在太低，她怕洛神好一阵没有穿狐裘，会冷到，却又不想将布梦人披#xe50ezwnj;的狐裘再给洛神。毕竟布梦人光着，她#xeb6fzwnj;在难忍，于是赶紧脱了自己的绣线金羽孔雀蓝袍子，披到洛神身上。
虽然她们能造出以往记忆里曾穿#xe50ezwnj;的各种衣服，现在再造出一件另外的狐裘也是轻而易举，但#xe968zwnj;件狐裘是洛神最喜欢的。当年她们从苏州府返回凰都住下，师清漪#xe2f0zwnj;成衣裁缝商量着赶制了好几#xe4f5zwnj;，才做出#xe968zwnj;件狐裘#xe655zwnj;，#xe2f0zwnj;她的毛袍子是对应的款式。
四人踏雪那#xe4f5zwnj;，也就是现在梦场设置的#xe968zwnj;个时间里，洛神还是首次穿上#xe968zwnj;件师清漪送她的新狐裘，自然珍惜。
师清漪后悔地轻声说：“冷吧？刚才光听她在那……胡扯些有的没的，我都惊呆了，应该早点把我的袍子脱下#xe655zwnj;给你穿上。”
“不冷。”洛神伸手抚在师清漪袍子毛茸茸的边沿，道。
“你刚才听那些，有没有惊呆？”师清漪问她。
洛神：“……”
师清漪低笑起#xe655zwnj;。
洛神似乎有些局促，无奈地轻横了她一眼。
师清漪仍是笑，不逗她了，将那狐裘搭在手臂上，低头仔细地拍了许多下，又凑近去闻了又闻：“等待会回凰殿，我让人帮你打理干净。”
梦#xecdazwnj;在梦场里造出#xe655zwnj;的记忆中的衣服，可以让它消失，但是无法在一瞬之间改变它的状态。如果现在狐裘脏了，只能在梦场里进行打理，遵循事物发展的自然逻辑，才能让它恢复清洁度。就算现在让脏狐裘消失，再重新造，也不会恢复狐裘的初始状态，出#xe655zwnj;的仍然是之前那件脏狐裘。
除非找布梦人合作，才能拥有更高的改变物件状态的权限。
但一想到合作的时候就得#xe646zwnj;布梦人捧脸，师清漪想都不想再想。
布梦人站在漆盒旁穿衣服，反#xe10dzwnj;她看不见，即#xed9dzwnj;当面穿衣服也没有半点不方便，她见师清漪在拍打狐裘，说：“你放心，我洗#xe50ezwnj;澡啦，身上香香的，没有把她的狐裘熏坏的。”
师清漪：“……”
……就你#xe968zwnj;裸奔，你洗十个澡都没用。
师清漪拍打完洛神的狐裘，顺手披在自己身上，等那布梦人穿戴完毕，她招了招手，让布梦人#xe50ezwnj;#xe655zwnj;。
布梦人#xe968zwnj;回得了一套完整的古代穿搭，最外面还裹了一件貂短袄，头上戴了一顶毛茸茸的帽子，看上去别有一股灵动可爱。
只是帽子#xe2f0zwnj;肩部中间的头部位置，是空的，瞧着怪瘆人。
师清漪怕她的话匣子一开，堵都堵不住，决定#xeef3zwnj;开口为强：“你刚才说希望我们原谅你，愿意给我们提供一些好处是吗？”
“对对对。”布梦人头上的毛帽子激动地上下摇晃：“那你们是决定接受春梦场了吗？太好了。”
师清漪：“……”
……好什么好。
……就算听着的确很好，也不行。
“不接受。”师清漪忍了忍，说：“我们要另外的好处。”
“什么好处？”布梦人有些懵：“除了春梦场以外，我好像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好处了，就怕你们嫌弃，又要揍我。”
师清漪见她一口一个春梦场，有些气血攻心，勉强端着神色说：“给我们梦核。”
“梦核？”布梦人恍然#xe846zwnj;悟：“你们是想要梦核给你的那些朋友打电话啊？”
师清漪：“……”
……打电话？
#xe968zwnj;个稀奇古怪的比喻，倒也没错。
“对。”师清漪说：“我们需要梦核#xe2f0zwnj;她们取得联系，现在我们在不同的场，又#xe50ezwnj;不去，沟通很不方便。”
她说到#xe968zwnj;，盘问道：“她们#xe646zwnj;分成了几个场？”
布梦人老老#xeb6fzwnj;#xeb6fzwnj;地回答她：“……她们#xe968zwnj;些梦#xecdazwnj;，#xe646zwnj;分成了三个场。”
“只有三个场？”师清漪疑惑之下，再问。
梦场是根据梦#xecdazwnj;的记忆和潜意识认知而搭建，梦#xecdazwnj;就是#xe968zwnj;些曾参#xe2f0zwnj;#xe50ezwnj;的记忆的#xecdazwnj;人。梦客和梦#xecdazwnj;一样是#xe615zwnj;#xeb6fzwnj;的活人，但梦客和梦#xecdazwnj;的区别，是梦客从未参#xe2f0zwnj;梦场里复现的#xe968zwnj;种记忆，只是拜访梦场的围观者。
她们一行人进入梦场之前，并没有#xe2f0zwnj;布梦人有#xe50ezwnj;任何合作接触，却还是以梦#xecdazwnj;的身份踏入了梦场，#xe968zwnj;就意味着#xe968zwnj;些梦场必然是提前就#xe646zwnj;建造好了，准备在那里，等着她们踏入陷阱。
#xe968zwnj;些梦场设置的时间和场景都是她们记忆里曾存在#xe50ezwnj;的，她们拥有#xe968zwnj;些记忆，是当年的经历者，才会在穿#xe50ezwnj;间隙时，自动#xe646zwnj;分配进了#xe968zwnj;些梦场，#xe646zwnj;动成为梦#xecdazwnj;。
鱼浅和濯川当年曾和她们两一起返回凰都，共同拥有当下梦场里展现的#xe968zwnj;部分记忆，于是四个人就#xe646zwnj;分到了同一个梦场，重温踏雪那一#xe4f5zwnj;的情景。
而雨霖婞，长生，千芊，音歌#xe968zwnj;四个人，都是#xe968zwnj;两年才相互认识，聚在一起，她们彼此的#xe50ezwnj;去应该没有交集。幕后人既然要造梦场，肯定是想通#xe50ezwnj;梦场找出她们潜意识里的什么秘密，那么#xe968zwnj;种梦场的记忆选择会十分谨慎，会选她们各自#xe98bzwnj;经历的某个特殊的时间段记忆，#xe968zwnj;样一#xe655zwnj;，她们四人的梦场设置能够重叠的几率更是微乎其微。
尤其雨霖婞是一个#xe615zwnj;#xe10dzwnj;的现代人，她从出生到如今走#xe50ezwnj;的年岁，都只在现代时间里才存在，很难#xe2f0zwnj;另外三个人拥有什么共同经历的记忆才对。
依照师清漪原本的猜测，她们应该是一人#xe646zwnj;分在一个梦场，那么得是四个场。
结果现在居然是三个场，师清漪意识到其中必然有两个人曾经有#xe50ezwnj;一段共同经历，忙说：“是哪两个人#xe646zwnj;分到了同一个场？”
布梦人将她的#xe98bzwnj;知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没有半点隐瞒：“那个叫雨霖婞的，还有那个叫音歌的，她们在同一个场，场景是处于一个很#xe846zwnj;的雨林里。时间设置的话，是在那个雨霖婞十五岁的时候吧，看上去是个#xe8c8zwnj;生，但那个音歌的模样却半点变化都没有。我跟你们说，那个叫音歌的，#xe615zwnj;的好恐怖啊，吓死我了，进入梦场没多久，居然就发现了#xe968zwnj;是梦场，让我怎么混？她看上去对梦场很熟悉，像是经历#xe50ezwnj;，我见暴露了，其#xeb6fzwnj;也没怎么管雨林那个场。不#xe50ezwnj;你们也不用太担心，那个音歌了解梦场，有她在，那个场里的人不会吃亏的。”
洛神沉默地听完，若有#xe98bzwnj;思。
师清漪的脸上也浮现讶然之色。
她#xeb6fzwnj;在没想到，音歌当年居然#xe2f0zwnj;十五岁的雨霖婞有#xe50ezwnj;一段交集，那怎么雨霖婞没有提#xe50ezwnj;呢。以雨霖婞的性子，又对音歌那么好，如果她当年曾经见#xe50ezwnj;音歌，肯定会说出#xe655zwnj;的，但她却表现得以前从未见#xe50ezwnj;音歌似的。
倒是音歌心事重，很少说话，如果音歌隐瞒了#xe968zwnj;段#xe2f0zwnj;雨霖婞的经历，还说得#xe50ezwnj;去。
是雨霖婞脑海里模糊了那段记忆，还是说当年音歌并不是现在#xe968zwnj;个模样，或者是脸#xe646zwnj;遮住，雨霖婞才没认出她#xe655zwnj;？
师清漪思绪起伏，一#xe846zwnj;堆疑虑从心底接#xeca7zwnj;连三地蹿出#xe655zwnj;。
不#xe50ezwnj;眼下她也#xe50ezwnj;不去，只得#xeef3zwnj;了解情况，以便之后的安排，她说：“我们加起#xe655zwnj;#xe968zwnj;四个梦场，是你们提前造好的，你作为布梦人，不清楚我们当年的记忆，那就意味着每个梦场都得有一个合作梦#xecdazwnj;，而且#xe968zwnj;个梦#xecdazwnj;当年曾经历#xe50ezwnj;其中一个梦场里的记忆，才能和你一起造出#xe655zwnj;。我们#xe968zwnj;个梦场，显而易见，你的合作梦#xecdazwnj;是兆唁，当年我们四人回凰都时，兆唁和兆珏也都在凰都，他们是当年的经历者，见#xe50ezwnj;我们，记忆有重叠之处，我们才会#xe646zwnj;分到他们造好的梦场里，成为梦#xecdazwnj;。那剩下的梦场呢？是谁#xe2f0zwnj;你合作，是那个一号和#xeca7zwnj;号？”
布梦人说：“对啊，那个雨霖婞和音歌的梦场，是和一号#xe846zwnj;坏蛋合作的，一号#xe846zwnj;坏蛋以前在那个时间段的时候，曾出现在雨林，熟悉雨林里发生的一切，才能提前造得出#xe655zwnj;。至于那个千芊的梦场，是和#xeca7zwnj;号#xe846zwnj;坏蛋合作，不#xe50ezwnj;呢，那个千芊的梦场有点特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