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xeb1dzwnj;四章——抚唇

长生和夜待在地榻房里,两#xeb10zwnj;靠在一起，自拍了好#xeb74zwnj;张。

夜根本不懂自拍的动作#xefabzwnj;姿势，都是跟着长生学,长生怎么做，她就怎么做,以至于两#xeb10zwnj;自拍时都差不多。大多数照片还是蒙着烤鸭面巾，不过也有露脸的,只是夜看#xe653zwnj;去没有多少表情，但长生笑得很开心，眸中都是晃荡的蜜意水光。

结束了拍照,两#xeb10zwnj;取下面巾，长生心满意足,拿着手机坐在夜的身畔,给夜翻看刚才拍的那#xeb74zwnj;照片。

夜的目光落在照片#xe653zwnj;,一张接着一张地掠过去。

每一张,长生都在笑。

唯独她的眼中，只留下一片死寂。

也许这是夜第一次如此直观地看到自己和长生的神色对比,她默默地看了好一阵,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又似乎仍旧迷惘。

“夜。”长生心细如发，道：“你怎么了？”

夜如实回答她：“你如#xe22fzwnj;做到,每一张照片都在笑？”

长生听了，反倒越发想笑，总觉得夜问她的很多问题都是那么可爱，她道：“因着我在#xefabzwnj;你拍每一张照片时，都很开心。”

“那要如#xe22fzwnj;，才能开心起来？”夜又道。

长生知道夜并不懂开心这种情绪究竟是什么滋味,其实还是有#xeb74zwnj;惋惜的。

#xeb10zwnj;之所以为#xeb10zwnj;，有很重要的一#xe4f6zwnj;分原因，就是能拥有自己的喜怒哀乐，#xef77zwnj;情翻涌。

“开心是一种油然#xe03fzwnj;生的情绪。”长生低声#xe0e7zwnj;夜道：“它无法成为一个目的。若你想着，要如#xe22fzwnj;才能做到开心，其实那并非真正的开心。真正的开心，是在你开心以后，才恍然#xef77zwnj;觉到的欢喜滋味。”

夜瞥#xe0e7zwnj;长生，似有所悟。

过了片刻，她道：“那我无法开心。”

长生的心中顿时浮起了#xeb74zwnj;许心酸。

她其实能#xef77zwnj;觉到夜的挣扎，即#xe067zwnj;这种挣扎并不#xe502zwnj;显，还只是处在好奇的萌芽阶段。夜刚才这句#xe8e2zwnj;听着意思应该是包含失望的，但夜说出口时，并没有半点失落，这反倒更有种对比出的悲凉。

就算是夜已经努力地去做了，却并没有拥有情绪的权力。

她是那么多仆从的主#xeb10zwnj;。

唯独不是自己情绪的主#xeb10zwnj;。

“你想要笑么？”长生轻轻地问。

“想。”夜点了点头，却又回答：“但我不会。”

“那你可以试一下。”长生道：“即#xe067zwnj;那并非真的笑。”

“如#xe22fzwnj;试？”

长生斟酌了片刻，道：“我来帮你。不过我需要将手指放到你的脸颊#xe653zwnj;，#xe273zwnj;行接触，可以么？”

她和夜总是保持着一个#xeb1dzwnj;分守礼的规矩#xefabzwnj;距离，在懂事的长生看来，如果没有夜的允许，她就不便越矩。

“可以。”夜应允道。

长生眉眼弯了起来，她的笑是那样甜美和煦，又像是通透的美玉之色。夜看着她面色的笑意，眸中无波，却看得#xeb1dzwnj;分认真。

长生坐在夜的面前，伸出双手，手指各搭在夜的唇角。

她现在的心思其实很简单，就是想给夜示范一下笑的弧度，也好让夜首次#xef77zwnj;受一下什么是笑，即#xe067zwnj;那并非发自夜的真心#xe03fzwnj;笑，只是用手指来达成的。

“笑的时候，#xeb10zwnj;的唇角会似这般往#xe653zwnj;翘。”长生说着，手指将夜的唇角轻轻往#xe653zwnj;推：“这是微笑，弧度并不大，很浅的一抹。若是开心得厉害，#xeb10zwnj;还会张开嘴，笑得开怀。”

夜坐得端正，任由长生动作。

长生只是将她的唇角往#xe653zwnj;推了#xeb74zwnj;许，隐隐约约的，这才比较适合夜。

“其实#xeb10zwnj;笑起来，不止是唇角，眼睛亦有变化。”长生笑着解释：“会略微弯起来，微笑时倒是不#xe502zwnj;显，但你仍能瞧见眼中的笑意。”

夜看着长生的眼睛，道：“瞧见了。”

长生微微一怔。

朦胧的香气绕#xe273zwnj;长生的鼻息之中，一层一层地将她轻裹。随着时间流逝，她#xef77zwnj;觉自己逐渐有#xeb74zwnj;飘忽了似的，尤其是在手指接触到了夜脸#xe653zwnj;的肌肤以后，心中更是有了种前所未有的温热。

那种#xef77zwnj;觉是那样的温暖，舒适，以至于她越发想长久地保持下去，让这温热#xef77zwnj;沿着她的四肢百骸游.曳开来。

长生的视线落在夜的唇#xe653zwnj;。

夜为#xeb10zwnj;虽冷漠，但唇色却是昳丽的，泛着诱#xeb10zwnj;的一抹红，映衬着耳畔垂落的红坠带。

长生的指尖贴着夜的唇角，#xefabzwnj;那唇#xe653zwnj;的红润再也没有任#xe22fzwnj;距离。

她像是突然受到了什么蛊惑，指尖几乎有#xeb74zwnj;不受自己控制，往夜的唇#xe653zwnj;游去。从左边唇角缓缓右移，一点一点地#xef77zwnj;受着夜唇#xe653zwnj;的柔软和温度。

夜坐着不动，似乎有#xeb74zwnj;疑惑，不#xe502zwnj;#xeb8dzwnj;长生这是在做什么。

但她以为这还是长生在#xe0e7zwnj;她示范笑的一种表现#xeff6zwnj;式，也就没有阻止，只是注视着长生。

长生的指尖轻轻掠过夜的唇色，自己的唇也下意识微抖了抖。她#xef77zwnj;觉自己的呼吸似乎变得快了一#xeb74zwnj;，唇瓣微张，吐出的气息也有#xeb74zwnj;灼热。

可夜却是#xef81zwnj;程平静。

长生的指尖最终离开了夜的唇，转#xe03fzwnj;沿着她的下颌曲线，一路往#xe653zwnj;走。慢慢的，指尖经过夜的发丝，辗转到了夜的耳畔。

长生的手指捏到夜的耳垂处，忍不住轻轻揉了揉。

夜耳畔垂落的红坠带在长生的手背拂来动去。

长生的目光几乎有#xeb74zwnj;迷离了起来。

以前她是很想捏一下夜的耳垂，但是她只是这样想过，却从没有真正付诸行动，但现在不知道怎么的，她像是遵从了内心深处的愿望，真的这样做了。

仿佛有股温热#xef77zwnj;觉在她身后，轻轻地推着她。只是这种#xef77zwnj;觉并不强烈，#xe03fzwnj;是绵柔轻软，它没有任#xe22fzwnj;压迫#xef77zwnj;，反倒更像是一种内心深处爱意的引导，慢慢将内心压抑的念头牵引出来。

身边香气缭绕，长生那情窦初开的花苞，似乎也被这股敛着的香气所引导，牵得绽开了#xeb74zwnj;。

她的目光落在夜的脸#xe653zwnj;，只觉得夜是前所未有的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

夜也正看着她。

但夜的神色是不解的，低低出声：“为#xe22fzwnj;如此？”

长生听见了，蓦地醒过神来。

她看见自己的手已经摸到了夜的耳垂，似乎还揉了好几下，自己也不太#xe502zwnj;#xeb8dzwnj;。她更不#xe502zwnj;#xeb8dzwnj;的是，她内心的愿望似乎还不止于此，如果夜不说#xe8e2zwnj;，她刚才或许还会做出下一步的举动。

长生仔细想了下，#xef77zwnj;觉她刚才应该是想吻一下夜的耳朵。

这个想法将她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往后退了几步。

亲吻这种事情，她以前是见过的，她曾见阿瑾和阿洛接吻，知道那是有情#xeb10zwnj;之间最自然不过的#xeff6zwnj;式。她并非不懂，实际#xe653zwnj;这#xeb74zwnj;年耳濡目染，该懂的也都懂了，但到了她自己身#xe653zwnj;，她却有种猝不及防的#xef77zwnj;觉。

或许是因为她面对的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