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雨晨甚至还听到剧务悄悄对道具说:“早该这么做了!”
唯一没变的人是杜安。
他坐在导演椅上,舒服地打了个呵欠,瞥了瞥监视器中已经通过的画面,又撇了撇嘴。
这和他昨天拍的那些有什么区别?哦,是有区别:如果说他昨天拍的是一群没精打采的鬼,今天拍的就是一群活蹦乱跳的猴子,和他做梦看见的那些场景相比较起来的话,都是同样的糟糕。
百无聊赖之下,他随手拿过一本书开始看起来。
《雕刻时光》,这是束玉拿到现场来的书。
杜安本来以为这会是一本讲雕刻工艺的书,但是看了之后才发现这本书和雕刻没有半毛钱关系——这是一个叫谢晋的家伙写的,有点像是自传吧,主要内容是围绕他在电影创作的经历、感悟上开展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杜安干脆就慢慢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是一天,很快天就黑了。
今天有夜戏,大家也没下班,吃过快餐后休息了一会儿继续拍摄。
杜安其实是想回去睡觉了,但是剧组少谁都行,就是不能少导演,所以他得在这干坐着,继续看他的书,扮演好他的吉祥物角色。
直到夜深了,才由束玉联络好的大巴一起送回市里。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这样的状况,杜安每天就是看书来消磨时间,从《雕刻时光》看到《荣誉》,再看到《解读电影》,到《电影语言的语法》,只要是束玉带来的,只要是有字的,他都看,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上大学的时光——如果不是摄像机、各式各样的演员、还有身边那个正从语言障碍症患者变成话痨的女人时刻提醒着他在片场的话。
这一天又是有夜戏,杜安昨天晚上看那本《电影语言的语法》看到凌晨两三点,熬到现在有些撑不住了,于是悄悄地溜出了片场,跑到道具间里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睡了会儿。
反正这两天下来他这个导演差不多快成了隐形人,从监视器后暂时消失一会儿没人会去过问的。
哐啷哐啷。
杜安是被一阵忙碌的嘈杂声吵醒的,等到他的睡眼不再惺忪,怔怔地彻底清醒过来后,声音也消失了好一阵了。
他却再也睡不着了。
“见鬼……”
杜安嘟囔了一声,没有办法,只好爬了起来,慢悠悠地走了出去,走去片场。
到了片场杜安愣了。
人都不见了,灯光也全部拉掉,只有主场景的那间密室的灯光也开着,一个人坐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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