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慎言坐直了些,微蹙着眉看着陆瑜,没有说话。
那眼神仿佛却在说你怎么过来了。
陆瑜自动忽略了他的目光,朝着半掩的外科值班室看了眼,见里面还有人,径直走到了孟慎言边坐下。
离得近了,孟慎言白衬衫上的血迹显得有些刺眼,陆瑜甚至觉得嘴里有了淡淡的血腥味儿。
忍住了伸手去扒拉开那层薄薄布料的念头,陆瑜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还要多久到你。
应该快了。
陆瑜点头,隔了会儿又说:这算工伤,别忘了向公司报账。
孟慎言看着她,嗓音带上点笑意:好的,陆总,我会记得的。
陆瑜也跟着笑了笑,看起来很放松,但实际心中像有只躁动的小蝴蝶飞到东又拂到西,一直不安生。
那句孟慎言,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在唇齿间来来回回好几次,将出不出。
在她下定决心,正要问出口时,嘎吱一声轻响,外科门诊室的门推开了。
穿着校服的少女搀扶着个脚掌上缠着绷带的高个少年出来了。
少女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颇着的腿,眼泪流个不停,少年嚣张的眉眼收敛,轻揉了一把她的头发:言滚滚,哭什么哭,老子又没死。
或许不喜欢这个称呼,少女没什么气势地瞥了他一眼:不要这么叫我。
孟慎言。
一道浑厚的喊声从外科室传了出来。
陆瑜回神,转眼去看孟慎言,到你了,快去看一下吧。
孟慎言从那对少年少女远去的背影上收回视线,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陆瑜,眉骨上压着一片阴影:你先回去休息。
陆瑜点头。
目光落在了孟慎言手腕上。
此刻,他站起身,手臂上那条红绳的全貌显露了出来。
红绳上面绑着两枚斑驳陈旧的戒指。
戒指绕在一起打了个结,自然垂落了下来,贴着他冷皮色的肌骨。
孟慎言发现了陆瑜的视线。
也垂眸看了眼那手腕上没送出去的戒指,轻抿了下唇,转身走进了外科室。
又将门掩上了。
值班的外科大夫是个已经头发花白的老者,穿着身白大褂,正在简易的洗漱台上用消毒液洗手。
闻声,从镜片之上,递出目光,瞟了眼孟慎言肩上衬衣处一块血迹,波澜不惊地说:坐那儿吧,把衣服脱了。
孟慎言抬指,正一粒粒解解纽扣时,背后的门咯吱轻响了声。
老大夫朝门口看去:等一下,还没到你。
我不看病,我和他一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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