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兵马,有军饷,万事俱全,就是没有可以主事的将帅。
等离开齐国公府的时候,林叙之对着齐国公恭恭敬敬地弯腰行了一礼,语气中是满满的诚恳和钦佩。
国公是大义之人,得国公是靖国之幸。
现下他行走阳光下,靴子在洁白无缺的雪地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脚印,伞面下的唇角微微扬起。
他是真心实意地钦佩齐国公,却一点都瞧不上即墨卿。
即墨卿出了宫之后,便径直回了齐国公府,房顶上白皑皑的雪在阳光的炙烤下,正一点点融成雪水,顺着屋顶的瓦片滴落下来。
他绕过长廊便直接去了齐国公的屋内,在将房门给推开之前,即墨卿心中都抱着一种林叙之在骗自己的期盼。
但是此刻房门被人用力从外面推开,震得趴在屋檐上半化不化的雪都掉下来一滩,重重趴在地面上,却惹不到半点的注意。
外头的阳光撒进来,将房间内所有阴暗的角落都给照亮了,现在这个亮堂堂的屋子当中寻不到半点齐国公的踪迹,就连被齐国公放在床榻旁,跟着他征战半辈子沙场跟个宝贝一样的铠甲现如今也不见了。
直到现在,即墨卿这才确定,林叙之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或许是因为在雪夜里跪了一晚的原因,跑的太急导致现在眼前一黑,他怔愣片刻,才将自己发散的神识收回来,顾不得将房门关起来,骑上马便直接出了府。
马驹不知道自家主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即墨卿的焦急在躁动不安还是通过缰绳传到了马匹的身上,甩开马蹄疾驰而去。
在离开府邸的时候正撞上迎面而来的荣伯,荣伯似乎有话要跟他说,但现在他满心满眼的焦急顾不上其他,夹紧马腹便朝着上京城外追了过去。
此次出征兵马人数众多,不可能走小道,容得大队兵马通过的只有官道,所以现下即墨卿有目标地追了过去。
大队人马行驶缓慢,等到即墨卿追上去的时候,不过是刚刚出了上京城。
衣袍上还没有来得及抖落掉的冰片在阳光下化成血水,将原本肆意的朱红色洇透成了一种暗沉的红色。
一如此刻的即墨卿一样,深沉又凝重。
他骑着马直接拦在了齐国公的马匹前,齐国公的马停下来,大队人马也全部集体停了下来,面面相觑地看着挡在前面的即墨卿,马蹄急躁地在原地踏动,将白雪都踩进了泥土之中。
即墨卿则是看着现在领队在八万兵马之首的父亲。
现下齐国公已经穿上了铠甲和兵刃,原本花白的头发和苍老的面貌在此刻似乎又开始散发生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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