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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云按捺不住心底困惑,索性大着胆子问出口:殿下,顾侯爷压根没把您放在眼里,您为何待他这般好?

宁扶疏笑得高深莫测:本宫可不是平白无故就待他好,你瞧见的呢,叫知恩图报。

琅云挠挠头,小小的脑袋充满大大的问号,越发糊涂了。可不等她继续追问,人已经被自家殿下赶出去办事。

宁扶疏又将琳絮传唤至跟前,顷刻间已然收起眉眼间盈盈笑意,严肃开嗓:派一队影卫去跟着那几个乐伎,盯牢些,他们出城后见了哪些人,说了什么话,本宫要事无巨细、一五一十地知晓。

从李月秦突然毫无道理地发难顾钦辞,她就嗅出了一丝猫腻的味道。直到适才顾钦辞折返回来对她善意提醒,更坐实了宁扶疏的猜测。

顾钦辞没找到证据,不代表没有证据。

后殿汤池中,红纱悬挂,雾气氤氲,温热浴水淹过男人的双肩,在那精致凸起的锁骨上下起伏。

顾钦辞看了眼放在岸边的伤药,停顿三两秒,收回目光没过一会儿又望去又收回目光。

如此游移不定地重复了五六遍,终于猛地伸手,将白玉药罐握进掌心。

他揭开玉制小盖,闻见淡淡药香抵入汤池水汽,合回盖子没过一会儿又打开又盖回去。

用?不用?用不用?

顾钦辞反复问自己这三个问题。

用么,好像他接受宁扶疏馈赠似的,原本彼此互不相欠的账目平衡被打破。

不用么,就是白白浪费掉上好的宫廷秘药,亏待了自己的身体属实不划算。

所以到底用不用呢?

顾钦辞解开宁扶疏给他包扎伤口的绢帕,上面绣着一朵小雏菊,他抿了抿唇,开始默默数花瓣。第一瓣是用,第二瓣是不用,第三瓣是用第八瓣是不用,第九瓣是用

数完了,没有下一瓣了。

用。

顾钦辞:

他尝试说服自己,之所以已经离开昭阳宫却又去而复返,是因为心中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担忧今夜还会发生其他事。是以,他给她当一夜护卫,他用她给的药抹伤口,勉强也能算来去两清。

如此想明白后,顾钦辞用拇指挑起边角一小块药膏,大喇喇地随意涂抹均匀了事,至于剩下的半盒药膏则放回原处,以此来证明他并不稀罕宁扶疏赐的药,他做的所有事都仅仅为了谁都不欠谁。

嗯,没错,就是这样。

反复催眠得自己都信了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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