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钦辞朝前走了半步,抗命不退反进。他忽而抓住宁扶疏抵在车壁的那只手,掰开她五指。
一时间,掌心似有细微电流猛然窜过,酥酥麻麻的痒意流淌进血液。
宁扶疏下意识缩手,却换来顾钦辞握她更紧。眼前人高大身躯为了将就低矮马车弯下脊梁骨,低下脑袋,用指腹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写着字。
对不起。
原谅臣。
他写得很快,字迹龙飞凤舞,羞于启齿的话用这种方式表达出来仍有几分难为情,好在宁扶疏能够辨认。
她神情稍缓,顾钦辞再接再厉:
没有下回了。
殿下别动气。
生气会变丑。
噗嗤宁扶疏突然哑然失笑,随着他指尖擦过皮肤,那丁点怒意竟在不知不觉中神奇地烟消云散。
顾钦辞摸不准她的态度,还要继续写。
宁扶疏打断他:别贫,东西拿来。
顾钦辞鸦青色长睫扑朔出丝缕疑惑。
军报。宁扶疏提醒,本宫一会儿要呈给陛下。
顾钦辞眸光微动,明白过来这便是不生气不计较了的意思,当即掏出怀里信笺。
只见薄薄一张纸在方才被他不受控的恁大手劲儿揉捏得皱巴,好似耄耋老人额上遍布皱纹,还有少许几个字迹被他的手汗晕糊,那股愧疚情绪免不得腾升蔓延。
宁扶疏倒是全然不在意信纸新旧,从他手里将东西抽过,收入袖中。
衣袂内,被顾钦辞反复摩挲过的手指不自觉轻拢,似想握住依稀温度。宁扶疏身子往侧边坐了坐,在旁边给顾钦辞腾出位置,谈起正事。
清州战败,主帅顾钧鸿生死未卜。
其实,有时候生死不明未尝不是好消息。她转瞬变得沉着,本宫明里暗里都会加派人手寻找顾大将军的下落,一旦有任何消息,必定第一时间送到侯爷府上。
顾钦辞坐下后,望向旁边女子的瞳眸漆黑中隐隐烁出微光,如澄亮凝寒的秋水经落叶拂起波旋儿,坚硬如铁的封闭心墙被叩出小块柔软。
他低声:多谢殿下。
宁扶疏挑眉,刚刚的道歉和她昨日的扯平了,现在的道谢是不是也和她昨天那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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