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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云将将捻起的饴糖啪嗒掉回糖罐里。

被臣猜中了?顾钦辞在领会错意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步步紧逼地追问,孩子是谁的?

宋谪业?骆思衡?还是齐渡?

话题转瞬间歪得找不着北,宁扶疏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不

却是刚开口就被陡然打断。

都不是?他道,那就是朝暮阁内某个叫不上名儿的小倌儿?

顾钦辞霎时想起自己离开那日,七八个貌若好女的少年郎君围着宁扶疏转。若非自己不合时宜地闯进去坏了好事儿,只怕再有半刻钟,便该褪掉衣衫闹到床榻上去了。

他一走便是十四日,谁能保证这期间宁扶疏没有将那晚未尽之兴找补回来。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绪再度燃起一团火。

火苗越蹿越高,灼得理智烧成灰烬,灼得眼眶荡出血丝,再也遏制不住心底蛰伏已久的野性露出尖牙利爪,握住了宁扶疏捧着药碗的如霜皓腕:还是说

他空出来的手隔着厚厚被褥精准点在女子平坦小腹,描摹着肚脐的弧度打了个旋儿,而后缓缓向下移:殿下这里吃得太饱了,连您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男人留在您肚子里的东西作了孽?

宁扶疏僵硬至极,足有半指厚的棉絮似也挡不住那双手按住她身体的清晰触感,滚烫而蛮狠。

她感到难堪,堂堂长公主竟被臣下压制着,躲不开。又觉那言语难听,索性不想解释了,高傲仰起头颅:本宫的子嗣,只需流着本宫的血脉便是,何必在意其父何人。

侯爷说对吗?

顾钦辞竟认真思索起这话来,小半晌后,阴翳眉眼勾出盈盈笑意,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对。

殿下是他唯一的母亲,而殿下的子嗣,无论是谁带给您的,都得尊臣为父亲。

所以,这是臣和您的孩子。他莞尔,用力压住宁扶疏的手突然变得温柔,轻轻抚摸着她肚皮,殿下,您感受到了吗,他刚才踢臣了。

宁扶疏:

她的肚皮不太可能有动静,但自己确实很想一脚把人踢出去。

而幻想着感受到了胎动的顾钦辞愈发兴致勃勃,使了个巧劲儿将宁扶疏端着的药碗过到自己手里,勾唇低低一笑:让他的父亲陪着他的母亲喝药。

说的是陪,可宁扶疏眼睁睁看着面前人把剩下的半碗药一口灌进喉咙,再将空碗敲在桌案,磕碰出闷响。

下一瞬,顾钦辞眉间森冷笑意缓缓褪去。

变成三分呆滞,三分惊骇,四分无所适从,最后全部揉成一团窘迫。

通晓药理的医者往往嗅觉灵敏,仅靠闻气味儿便能分辨出药方。而哪怕技艺稍微次些的,也可凭借味蕾将配药剂量尝出个七七八八,虽偶有细节出入,但总体不会相差太多。

顾钦辞属于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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