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以为你误会了。顾钦辞别开脸,夺过他略带审视的目光。
还说我藏着掖着,你不也一样?顾钧鸿看着他堪称欲盖弥彰的神情,这回用的是肯定语气,横渠,你是我弟弟,我比谁都了解你的性子有多傲,做事向来不在意旁人感受。唯独长公主,是第一个例外。
你倾心于殿下。
话说到这份儿上,顾钦辞再想隐瞒也是徒劳:兄长别说了,给我留点面子吧。
这与面子有何关系?顾钧鸿问。
我是喜欢她不假,但她顾钦辞撇了撇嘴,呵声,好像只喜欢后院和朝暮阁里那些漂亮的小白脸。
你怎么会这样想?顾钧鸿奇怪,我倒觉得,殿下对你并非无意。
兄长在安慰我?顾钦辞不以为意。
反问的口吻被他用陈述的语调说出来,尾音渐而压低,平添苦涩。
每个动了真心的人,怎么可能没想过郎情妾意两相浓,他几乎日日夜夜,乃至在梦里都盼着。可顾钦辞连在梦里都知道,这不过是他一个人的奢求,宁扶疏根本不爱他。
顾钧鸿微微皱眉:我有何必要安慰你。
还是他初到金陵的那日夜里,站在旁观者清的角度,他明显看见长公主怒而瞪向顾钦辞的眼神中带着点娇俏。以及后来一行人走在暗道中,长公主任由顾钦辞兜膝抱着,放下高高在上的倨傲,安静顺从,还有几分依赖。
这些他都知道,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也因此这晌不由得狐疑更甚:你总那么好面子,是不是从没向她表明过那层心意?
顾钦辞眼底神色愈暗,半边唇角耷拢,仿佛连呼吸间都盈满酸楚:这么说吧,兄长,你觉得一个压根不信我会喜欢她的人,又怎么可能喜欢着我?
顾钧鸿忽然笑了一声。
笑音落在顾钦辞耳中,分外刺耳,眉峰不禁皱出三撇深痕。
横渠,你有没有想过,长公主为何不信?顾钧鸿端起案上茶壶,倒了半杯热茶暖身子,同时也压下笑意,她站在权力的巅峰,看似呼风唤雨、应有尽有。可实际上,她身边的人有几个待她是真正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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