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是毒
除夕夜宫中行大宴,太皇太后诏令宗亲勋贵皆可入未央宫,祈新年新福。
昨夜里三人同枕而眠,同前几日一样什么也不曾做,景姮睡的极舒服,晨间爆竹炸响时方醒来,洗漱后便由着刘濯给换上了新的衣裙,滚了白绒边的束腰凤凰曲裾再穿上绯色的大袖衫,镜中的人立时明艳冠绝。
刘烈坐在近处,凝着景姮容颜片刻,将八宝妆奁内的玉笄递给了刘濯,一边叮嘱道:“入宫后无论发生什么,切记要跟王兄在一起,谁都不可听信。”
“嗯。”景姮也不探究他话中的意思,这一月来他们虽未过分筹谋,却总在商议着什么,想来今夜便会见分晓了。
她这样乖的应下,反叫刘烈不适,将景姮的手往掌中一握,软滑的不由让他轻轻摩挲揉捏。
“要记在心上。”
景姮抽不回手,细细的眉微拧,侧首便瞪了他一眼,皎丽的眸光中写满了不乐意,刘烈笑的灿烂偏不放手。站在两人身后的刘濯只淡然笑着,长指缓缓勾起景姮鬓间的一缕碎发掖入髻中,选了两支翠玉绸缎做的飘枝花插入,再观镜中,已是满意。
“好了,去用膳吧。”
今夜宫中有变,刘烈先行入宫去了,午后刘濯才带着景姮出别馆,卫队是他的定西三十八骑,骏马铁蹄铮铮踏响着北阙长街。车驾极阔,景姮挨着刘濯坐在一起,看着他温润白皙的面庞上露着万年不变的温和笑意,忽而好奇了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
“不是我们要做什么,而是看淮南王要做什么。”
他柔声说着,景姮却莫名觉得胆战心惊,淮南王与刘濯有交易在先,求的是入主未央宫做天子,眼看现下皇帝刘琚龙体一日差过一日,今夜倒似乎是个起事的绝佳时机。
“淮南王要宫变么?他若是做了皇帝,你们怎么办?”
刘濯神情未变,漫不经心的说道:“阿婵觉得刘爽能做这皇帝?”
明明是反问,偏景姮听出了另一种意思,她立时惊觉过来,刘爽再是有毒辣心计,苟且偷生之法,又怎么敌得过刘濯的纵横,今夜的赢家究竟是谁,不言而喻。
“那……你要做皇帝?”终是没忍住,景姮侧偏了头看向刘濯,不知为何,脑海里竟然能想象出他穿上帝服的样子,定然是好看极了。
“不,那会是阿炽的。”
他看着她的目光忽而变的极复杂,却独没有对帝位的眷念,让景姮不由心头闷沉。
“很快,阿婵会成为皇后,喜欢么?”刘濯轻抚着她的头,似有揶揄也甚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