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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主看着,面色冷硬,而最下方处夏侯勇三个字,让她眼里盈满冰冷的戾气。这就是夫妻,大难临头各处飞,夏侯勇他执行的真是彻底。

看大公主已经看完,夏侯琪收回,折好放在一边的桌上。淡淡道:“母亲给父亲找的那个外室已经生产了,我特别探查了一下,有人确定,那个女人已经生了,是个女孩!”

夏侯琪说着,看大公主面色淡漠的样子,又不咸不淡的加了一句,“不过,她不见了,是死是活难以确定,突然的消失也没人发现异样,动静。”

此话出,大公主脸色瞬时沉了下来。一个人忽然消失,怎么会没有动静,除非是有人不想让看到动静,而有这样能力的人,绝非一般人。这代表什么,大公主不用深究就能想的到。

而夏侯琪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看来,她比母亲得父亲的心,母亲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夏侯琪那毫不留情的结论,让大公主的脸色更加的难看,“来这里就是给我说这些的吗?”

“儿子说了实话,母亲不高兴了吗?”

大公主听了没有回答,冷声道:“如果没什么要说的,我累了,你回去吧!”

“请赎儿子再问一个问题。皇上说,是母亲动手杀了太后,这是真的吗?”

“是,是真的。”大公主面无表情道。

“母亲的伤,是太后身边的张嬷嬷所为,这是真的吗?”

“是,是真的。”

听到大公主爽快的回应,夏侯琪轻笑,“看来,当然有什么让母亲失控的东西存在呀!”

大公主听言,眼里闪过什么。不错,当日是有些异样的东西存在,让她很暴躁,难以控制的暴躁。所以,她才会向太后动了手。

大公主没有回答,可从她的神色,夏侯琪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看来,果然是一个局呀!”

“是一个局,不过到底是谁布的局,却没有你以为的那么清楚。”大公主神色淡漠道。

夏侯琪听了挑眉,“母亲发现了什么吗?”

“有人是将计就计,利用我的手除掉了太后。可太后却并不是一无所知,她早就知道了什么。所以,在我动手的时候,她不但不意外,不惊讶,更不曾恐惧,甚至还对我笑了。”

“那个时候,我就算意识不清楚,脑子里也知道,太后她早已知道自己会死,而,最后能拉上我做垫背的,她应该很满意吧!要不然,不会笑的那么开怀。”大公主冷笑道。

夏侯琪听了神色不定。

大公主看着他,眼里溢出一丝复杂,“夏侯琪,世上聪明的人很多,特别在皇宫之中,更是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不要感觉自己什么都掌握在了手中,那样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这次的失败,就是最好的例子。”大公主说着,顿了一下道:“以后,不要奢求太多,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活着也是一种福气。”

夏侯琪听了脸上带着一丝嘲讽,“母亲从小教育我要争,要斗,要隐忍,要狠辣,为了得到就要舍得。男儿要有大志,富贵,权势,那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并不重要。现在,却又来说这种话,母亲不觉得可笑,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母亲,有些东西已经生了根,不是儿子想改变就能改变的。”夏侯琪苦涩道:“儿子,现在也不奢求别的,能活着,能有事情做就够了。”

大公主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事情走到这一步。如果说以前全部做错了,她无法接受。一切都是人性使然罢了!失败了就觉得以前都是错的。反之,如果成功了,恐怕那种做错了的感觉,一点儿也不会有吧!

两人相对无言,良久,夏侯琪开口,“母亲,要回驸马府吗?”

“这个不是我能决定的。一切都看皇上的意思吧!”

大公主说完看了夏侯琪一眼,夏侯琪沉默,只是一眼两人都知道了各自心中的想法。

夏侯琪不想大公主回公主府。

大公主同样不想回到公主府。

因为一旦回到驸马府,大公主活着还好,如果死了,说不定她的死,就会成为他人,毁了夏侯琪的最有力一击。

而,就那样默默无闻,憋屈的死了,她也不愿意。死在皇宫的话,夏侯琪会得到一条生路也不一定,而她死在皇宫也算是心里出了口气。

只是,他们想的好,有人却不一定会让他们如意。

夏侯琪又坐了一会儿,可是两人都没再说话,良久,夏侯琪起身,给大公主掖了掖被子,看着她道:“母亲,儿子先回去了,明日再来探望你。”

大公主点头,“好,你回去吧!”

“嗯!”夏侯琪点头,转身离开。

大公主看着他的背影,神色不定,情绪不明。

御书房

那边夏侯琪离开,这边关于养心殿发生的一切,南宫玦弈亦全部都已经知晓。

南宫玦弈听了影卫的禀报,听着母子之间那坦承不讳,毫不回避的对话。南宫玦弈嘴角溢出一丝冷漠的笑意。

看来,有些人是如何也安定不了,本性难移,有些东西真是深入骨髓了,难以改变了。

“影卫。”

“主子。”

“你去……”

影卫听着皇上的话,眼里闪过什么,看来有些人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凤栖宫

“嫔妾,见过皇后娘娘。”

“曦儿,见过皇后娘娘。”

“云儿,见过皇后娘娘。”

顾清苑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四个人,韦贵妃,二公主南宫曦母女二人,安贵妃,四公主南宫云儿母女,还有一个沈贵妃。宫里其他的太妃基本已被圈禁。要说,太上皇的妃子还朕不是特别的多。说是三宫六院,可现在剩下的大概也就十多个。而特别显眼的,也就眼前三人。

“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五人起身,拘谨的站在一边,就连曾经风头两盛的韦贵妃此时也是规矩,恭敬。

“都坐吧!”

“谢皇后。”几人听了没有头推脱,顺势坐了下来。因为,对于皇后的性情,她们多少也都了解些,有些没意义的事情她们不会去做,虚以为蛇在她的面前,或许只会适得其反。

“本该我去探望各位太妃的,怎奈我身体不便走的慢了一步,让太妃先一步到来了。”顾清苑看着她们,轻笑道。

很平淡的一句话,可在她们这种连听到个响声,都会在心里绕几个弯儿的人耳里,却一时分不清顾清苑这是什么意思?是暗指她们不该先来,显得她失去某个表现的机会吗?

“娘娘,是我们莽撞了些。”安贵妃脸上带着不安道。

顾清苑看此,忽然觉得客套之类的话,并不是什么时候都适合说的。既然如此,那就速战速决。

“不,莽撞,本来今日我也是想见见各位太妃和两位公主的。”

顾清苑话出,韦贵妃神色不动,安贵妃和南宫云手不由紧了一下,南宫曦心也提了起来。

“娘娘有话请说。”

“二公主,四公主今年都快十五了吧!”

顾清苑此话出,包括韦贵妃在内,几人的脸色都有些变了。可,还是恭敬回应道:“是。”

“在民间这么大的女儿都开始定亲了,我想皇家的应该也都差不多一样。现在太后不在了,太上皇身体不适,两位公主的亲事儿,应该是两位太妃最为挂心的吧!”

“是的,娘娘。”

“京城高门之弟也很是不少,不过,要找个合心合意的,也要慎重探究一番。毕竟,两位公主都是皇家的女儿,自然不能失了皇家的规格。”

“所以,这两日我会向太上和皇上禀报一下。或许会派人下去探查一下,到时候让五皇子和六皇子跟着去吧!等查探过后,有两位皇子向太上皇,皇上和两位太妃禀报,就不用跟我说了,等结果出来,亲事儿定下,知会我一声就行,我会根据定下的日期,吩咐礼部准备两位公主出嫁该准备的东西。”

顾清苑一席话说完,几人脸上的不安褪去,转而是无法抑制的巨大惊喜,就连韦贵妃脸上也不可抑止的扬起一抹笑意,看着那个坐在主位上神色淡然的女子,心里满是复杂。

“谢皇后娘娘,谢皇后娘娘。”

安贵妃和南宫云儿急忙跪下,对着顾清苑脸上带着满满的感激,叩首谢恩!

韦贵妃,南宫曦也随着跪下,谢恩!

顾清苑看着,淡笑道:“无需多礼,天下父母心,两位太妃的心情我很能理解。所以,回去跟两位皇子打个招呼,两位公主心里有什么想法也说一下,这样才能选的更合心意,以后的日子也能过的更加和睦。”

“是,是…。娘娘说的是。”

“我有些累了,你们也回去忙吧!”

“是,娘娘。嫔妾告退。”

“云儿,曦儿告退。”

几人行礼,起身,离开。

殿里安静了下来。顾清苑端起茶杯润润嗓子,放下,就看到南宫玦弈从外面走了进来。

“夫君今日回来的挺早呀!”

“回来的刚好,要不然,为夫还不知道娘子竟然是一个做媒人的高手。”

顾清苑听了轻笑,“夫君都听到了。”

“听的很清楚。”南宫玦弈俯身,伸手在她挺俏的鼻子上轻刮了一下,浅笑道:“怎么想起去操那个心了?”

“夫君难道没听过,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祸的说法吗?两位公主不小了,该成亲的人,就要去成亲。”

“你还来劲了,一套一套的。”南宫玦弈好笑道。

“当然,我对什么都是一套一套的。没办法,天生的多才多艺。”

“多才多艺还能用到这个上面吗?”

“咳咳…。虽然有些差强人意,不过是夸赞我的,知道是好话就成。”

南宫玦弈听了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看着还如闺阁小姐一样简单的发髻,凝眉,“都是夫人了,怎么还散落着头发。”:

顾清苑听了,微笑道:“这样舒服,而且,夫君最爱揉我的头发,梳了发髻也被你搞的乱乱的。这样多好,你方便揉,我也方便整理,一举两得,多好。”

“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不,哪里是夫君的错,是我懒,懒得梳…而且,就算我不梳夫人头,整个皓月的人也知道我是你南宫玦弈的娘子,还有我这肚子,一看就是孩子的娘,谁会打我主意。夫君的小心眼可以收起来了,放心的收起来。”

顾清苑那直白的话出,南宫玦弈脸色僵了一下,不过,瞬间就恢复,这丫头要是哪天不调侃他,他还会觉得她反常了。

“今日怎么样?腿还好吗?”

“嗯!跟昨天一样没好,可也没坏。不过,夫君昨日没抱抱,今天要不要补上?”

“抱抱什么时候成规矩了?”

“这是为了让夫君锻炼臂力,也是让你提前感受一下孩子的重量嘛!而且,这样一抱,你不但尽到了为夫的责任,还尽到了为父的责任,一举两得嘛!”

“你一举两得的事情可真多。”南宫玦弈说着,弯腰,伸出双手把顾清苑拦腰抱起。

顾清苑伸手揽住南宫玦弈的脖子,微笑道:“夫君,我重了没。”

“嗯!好像又重了些。”

“今天我又多用了一碗饭。”

“吃了三碗?”

“嗯!夫君早上没回来,我就连你的和孩子一块儿替你们吃了。所以,吃了三碗。”

南宫玦弈听了,恍然道:“我说,今天早上我怎么感觉不到饿,原来是娘子替我吃过饭了。”

听到南宫玦弈的话,顾清苑愣了一下,怔怔的看着南宫玦弈。

“看什么?”

“夫君今天头上长角了,竟然说了一句笑话。”顾清苑神色不定道。

闻言,南宫玦弈脸上闪过汗色,还有一丝尴尬,神色冷硬道:“没给你讲笑话,我说的是实话。”

顾清苑听了抿嘴一笑,正色道:“无论是笑话,还是实话,夫君都不适合说这种话,让人有种哭不出,笑不出的感觉呀!”

“顾清苑…”

“哈哈哈哈…。”

顾清苑的笑声,还有南宫玦弈的吼声,传到殿外,让外面的下人心惊不已。

而守在殿外的麒肆,麒一,凌菲。凌韵几人脸上露出笑意。在这紧绷,压抑的皇宫,或许这里才是唯一让人放松的地方。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过去,南宫玦弈每天朝堂,御书房,凤栖宫,偶尔也会去一趟圣和殿。

而顾清苑几乎大部分时间在凤栖宫,只有偶尔才会出来走动一下。而宫中十几个接生嬷嬷,顾清苑根据各方面条件,选择了两个出来,单独给她们安置了一个院子,时不时的叫她们过来问几句。

而南宫胤大部分时间也是深居浅出,关于朝堂上的事情,不再过问一句。

至于宫里的其他几位主子,就是在为两位公主的亲事儿在忙活了。

宫里每个人都有事儿做,都很忙。但是,皇宫倒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了。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着,直到大元公主的到来。

大元公主和皇上联姻的消息,也迅速在京城散开来。这一消息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动荡,就是宫中也出现了小小的波动。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惊疑不定。

因为顾清苑一直很得南宫玦弈的宠爱,怀孕将近七个月了,南宫玦弈的身边竟然没纳一个女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宠,所有人心里都清楚。

可现在,在她肚子越来愈大的时候,大元的公主带着两座城池为嫁妆,来到皓月联姻给南宫玦弈做妃。这,无论从那个方面来看,对顾清苑都是个不小的冲击吧!

怀孕的女人,心思本就敏感,有人忍不住想,顾清苑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冲击太大,波及到肚子里的孩子,让龙种给出了三长两短,那样事情可就更有看透了。

皓月百姓抱着凑热闹的心里,想看看大元公主是个什么样的美人。

皓月的官员,抱着探究的心里,等待着皇后这边的反应。还有皇上的态度。

然,两天后,他们都失望了。大元的公主一直坐在马车上,不要说面容,就是个裙角他们也没看到。

而那些官员也失望了,皇上如以往一样冷淡,淡漠,而皇后那边也平静的很,后宫如一滩死水,听不到一点儿的动静。

但是,这种平静让一个人感到了异常,那就是太上皇南宫胤。南宫玦弈对于联姻的反应太平静了,这和那日他为了顾清苑在自己面前的激烈反应,相比较起来,是个极端的对比。让他直觉感到这里面有猫腻。

不过,他知道南宫玦弈不会做出有损皓月国体的事情,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作不知了。

还有两个人,因为心中担忧,直接进宫来了。

凤栖宫

顾清苑看着祁逸尘而后顾恒,脸上带着开心,:“你们今日怎么想起过来看我了?”

“想姐姐了所以过来看看。”

“最近无事儿,过来看看你身体如何了?”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顾清苑听了笑开,“算你们有良心,你们怎么样?还好不?”

“我现在是皇后的弟弟,京城里的人都叫我国舅大人,所以,我过的很辉煌。”顾恒自我调侃中,带着无奈。

“祁家基本安定下来,不久我就可以功成身退,做个甩手掌柜了。”

“过的还真是一团和气呀!”

两人听了,微微一笑,眼里带着担忧。

“姐姐,我听说,大元的公主要来?”

“是要来。”

“我听说她是和皇上…。”

“联姻的。”

顾恒问的小心,可顾清苑却答的十分的爽利。

看着顾清苑淡然,顾恒凝眉,“那姐姐你还…。”

“哎!对于皇上的献身,我也很忧伤。”顾清苑很是伤感的按了按眼角,看着顾恒和祁逸尘道:“所以,对于联姻,你们也应该笑中带着勉强,勉强中带着忧伤,忧伤中带着骄傲,一切用眼神表达,用沉默表达我们的哀伤,皇上为皓月卖身的精神实在值得弘扬。”

顾清苑一席话出,两人沉默,神色不定的看着顾清苑,一时有些闹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心情。

顾清苑看着他们怔忪的样子,笑了笑,有些唏嘘道:“是不是表现的有些过了?”

“姐,你刚才是…。”

“咳咳,我就是想告诉你们,我很好。不用担心什么,过些日子就会平静下来和现在一样不会有什么变动。”

顾清苑话出,两人松了口气。

祁逸尘瞪了她一眼,“现在是开玩笑的时候吗?”

“是,是…现在是严肃而哀伤的时刻。”顾清苑笑着认错,“你们放心,如果我受委屈了,一定会马上把你们叫进皇宫来,给你们哭诉的,然后再怂恿你们狠狠的揍南宫玦弈一顿,让你们来给我出气。打破牙齿和血吞的事情,我可是不会做。”

两人听了有些哭笑不得,把揍皇上说的如此简单而轻易的,这天下也就她一个了吧!不过,看她如此,联姻应该另有他们所不知道的隐藏一面。

“祁逸尘,顾恒。”

“嗯!”

“你们现在已深知女儿心,以后找了媳妇,要考虑媳妇的心情,不要留太多的女人,知道吗?”

“好好照顾你自己就好,少操闲心吧!”

“姐姐我还小,你跟我说这个有些太早了。”

“都推脱的挺利索,真不像男子汉。”

“我不是男子汉,我是女人,好了吧!”祁逸尘白了她一眼。

“真的吗?”顾清苑说着,急忙上下打量了一下,看完,抬眸看着祁逸尘,惊叹,不敢置信道:“你…。真的竟然是姐姐…。”

“咳咳…。”

“哈哈哈…。”

祁逸尘被呛,激烈的咳嗽了起来。顾恒忍不住笑出声来。

“祁姐姐,你隐藏的真好!”顾清苑感叹,说完,一派真诚道:“祁美人,你有没有兴趣做皇上的妃子?进宫来陪伴圣驾?我告诉你进宫可是很划算的,有美男相伴,还有荣华富贵随便挥霍,怎么样?很是心动吧!如果你点头,今天晚上就安排你侍寝…。”

祁逸尘咳嗽的更加厉害,脸色涨红,不知道是咳嗽憋的,还是气的。

只是,脸上的红润,落在顾清苑的眼睛里自动的解释成了别的,感慨道:“美人双颊染红霞,如朝霞似娇花,美的动人,迷人眼呀!皇上真是有福气之人…”

顾恒这个时候已经笑不出了,因为顾清苑的表情太像是真的了,眼睛竟然还带着色眯眯的光芒,看的人不寒而栗,太渗人了。

祁逸尘这个时候连话也说不出了,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顾清苑的面前,继而起身,转身,背影飘飘,落荒而逃。

顾恒看祁逸尘走了,看到顾清苑眼睛晶亮的看向他,身体抖了一下,遂然起身,“姐姐,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过两日再来看你。”说完,不等顾清苑回应,疾步的跑了出去。

顾清苑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摇头,“其实,我真的想过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肯定是别样魅惑的风景呀!”

“是吗?朕怎么从来不知道,我的娘子竟然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随着,一个俊美非凡的男人出现在眼前。只是美男的脸色很不好看,美男的说话有些咬牙切齿。

顾清苑看着,呢喃:“运气真不好,竟然听到了最不该听到了一句。不过,承认了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我就当做没听到吧!”自说自话完,揉了揉脸颊,带着大大的笑容,一脸讨喜的向南宫玦弈走去。

看着南宫玦弈因自己吐露内心表白,而变得怪异的神色,自动忽略,温柔道:“夫君,你回来了。”

“如果不不回来怎么能听到娘子的精彩言论呢?”南宫玦弈磨牙道。

顾清苑睁大眼睛,满眼惊喜的看着南宫玦弈,“夫君连那个也听到了?”

南宫玦弈皱眉,没有回应,牛头不对马嘴之谈。

“夫君,你也觉得我刚才做的那首美人诗很不错吧!可惜,却把祁逸尘跟恒都吓跑了。他们真是不懂的欣赏,还是夫君厉害,能听出我那首诗里的精彩。”

看来他错过很多。

“是吗?既然如此就跟为夫念念吧!”南宫玦弈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欣赏姿态,顾清苑看着却更像是收集她作死的证据,然后,好好的修理她。

事实上,男人的心里也肯定是如此。这个时候显摆,那是自寻死路,她傻了才会坦白。

想此,顾清苑点头,恭敬道:“皇上稍等,臣妾去拿笔墨纸砚,把那精彩的诗句写下来,我们留下一个精彩的见证。”

南宫玦弈看着顾清苑,笨拙往内殿走动的样子,沉声道:“想遁跑吗?”

顾清苑听了没有回头,脚步不停,却是毫不含糊的回应道:“皇上英明,臣妾正在遁跑。”

南宫玦弈闻言,一窒,坦诚的让人想吐血。

……

大元二公主慕容惜到来,随行的还有四皇子慕容澈,两人为一胞同母姐弟,所以,二皇子才会放心的让他来送行。

为迎接他们,宫中照理举办了一个欢迎宴。

皇上,皇后,大臣们为慕容澈作陪,还有为数不多的女眷出席为慕容惜作陪,该出席的都出席了,礼仪方面做的很是到位。

慕容惜,慕容澈两人对于受到这样重视的待遇,感到很是开心,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她可是带着两个城池过来的,就算不看重她,可因为那两座城,他们也不会怠慢她。这也是她进入皓月后宫最大的资本和底气。

南宫玦弈,顾清苑坐在主位置上,慕容惜,慕容澈作为尊贵的客人,坐在下首第一,第二位。

两方坐定,相互寒暄。

“朕算着日子,本以为皇子和公主应该早两日就到的,没想到今天才来到皓月。看来,大元和皓月的距离比朕想象的远呀!”

南宫玦弈话出,慕容澈眼里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不过瞬间就隐没无踪,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回应道:“本来早两日就该到的。可长途跋涉,让皇妹身体有些不适,所以,就耽搁了两天才到,让皇上挂心了。”

南宫玦弈听了,眉头轻扬,嘴角溢出一丝莫测的笑意,“公主辛苦了。”

“不敢当皇上一说。”慕容惜浅笑,恭敬道。

说着话,两方人,亦不着痕迹的相互大量一番。大元公主慕容惜,容貌娇媚,气质温和,声音轻柔,秀外慧中,不是魅惑主子狐媚样。大臣们看着很满意。

而为数的女眷看着大元公主的模样,不由抬头看了一眼,主位置上的两人。

皇上还是和以往一样,神色淡淡,但是,对大元公主的柔和,他们还是都看在了眼里。

至于皇后,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可,怎么看都感觉有些勉强苦涩。

看此,夫人们觉得一点儿不意外,她们都是过来人,夫君纳妾特别还在怀孕的时候,那种心情怎么可能会好得了。特别这个妾的身份还很不一般,虽然不是个嫡出的公主,可她那丰厚的嫁妆就是她最大的底气,谁看小看。如此情况下,皇后不憋屈才怪。

在场的几位小姐,看着顾清苑那失落的模样,心里莫名觉得畅快,毕竟,一个人如果拥有太多,太幸福了,让人就感觉自己的幸福少了,嫉妒的心情下,很难找到平衡。现在好了,平衡找到了。

他们观望着慕容惜,同样的慕容惜也在不动声色的观察,她要依附的男人,还有她最大的对手。

当看到南宫玦弈的刹那,她的心不可抑止的颤了一下,眼里闪过惊艳,喜色!皓月新帝她已耳闻长相俊美非常,可没想到很多东西超乎她想象的好。他,是个令人折服,无法不心动的男人。跟这样的男人度过一生,感觉很不错。

慕容惜评价完南宫玦弈,转眸看向他身边的女子,容貌不俗,气质不俗,只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身材变得十分的臃肿,让她看起来没了女人味。而,这个不俗的女人,此时因为她的到来,就算是极力的隐藏,可眼底的防备,不喜,她还是看到了。

都说顾清苑是个聪明的女人,可再聪明的女人,也是人,总是有不高兴的时候。而她的不高兴正是她想要的。人在不高兴的时候,不自觉的就会做些失常的事情,她的失常,就是她的机会。她等着…等着她失控的那天…

顾清苑坐在上面,看着慕容惜无害,纯良如小白兔的姿态,淡淡的笑了,真想说一句,表现的太过了。只给她一个感觉,不叫的狗,一般咬人时最凶。既然是从皇宫出来的,活下来的比的就是谁的狠,可不是谁的纯白,良善。

她的母妃在大元的皇后落马后,马上脱颖而出,成为后宫最为尊贵的女人,连带的她的子女也跟着脱颖而出。这绝对不会是单纯的好运使然。

慕容惜就算从来没做过什么,可,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她的纯白,就是一种掩盖某种阴暗的讽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该看到的看到了,该客套的客套了,初次的接触,该感觉到的心里也有数了。顾清苑想着,拿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她该忧伤的退场了。

咽下点心,喝口茶水,优雅的擦拭了一下嘴角,顾清苑起身,殿上一静,感觉到他们探究的眼神,顾清苑嘴角勾起一抹淡小,看着南宫玦弈,“皇上,妾身身体有些不适,恭请告退。”

顾清苑话出,不少人松了口气,有人的眉头皱了起来,皇后这样可就有些太沉不住气了,丢了自己的气势,也会大元的人感觉她的不快,这可是不好。只是在这个场合,他们不能说什么。

南宫玦弈看了顾清苑一眼,静默片刻,点头,淡淡道:“送皇后回去。”

“是。”

“谢皇上,臣妾告退。”顾清苑微微俯身,在那刹那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他们好像看到一直平淡如斯的帝王,嘴巴抽了一下。

顾清苑离开,他们再看,只见帝王还是如以往一样,莫测难懂,神色清冷,平静一片。

而事实上,南宫玦弈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的放下,伸手揉了揉大腿处,感到那抹刺痛,南宫玦弈垂眸哭笑不得,丫头手真狠。

皇后离去,并不影响太多,宴会照常进行。

只是,皇后的离开,却让京城多了一个话题,也让人们明白了皇后的态度。

皇上纳妃,皇后心里不高兴了。因为大元的公主长的太美,嫁妆又太过丰厚,压了皇后的势头,所以不高兴了。

对于这个说法,很多人感觉都很正常。也有人觉得皇后有些善妒,不识大体了。至于那些大臣,看到皇上并无一丝抗拒的意思,心也就定下来了。

皇上对皇后那极致的宠爱,曾经让他们很是担心。现在好了,皇上最看重的还是皓月的国体,对皇后的宠爱还是放在国家利益之后的,如此,他们就放心了。

南宫珉偶然听到他们这样的评说,抬头看着天上的蓝天,白云,骄阳,皓月的臣民真是淳朴呀!看看这天,多青,多蓝,这就他们心中的帝王吧!

有的时候,人活的糊涂些真好,真的很好呀!要不然,他们要是知道了,那青天一般的帝王,实则是个无耻的强盗时,一定会晕倒的。

南宫珉想着,摇头,叹息,这一残酷的事实就他知道就好,哎!

皇家驿馆

从皇宫回来慕容惜,慕容澈两人就开始谈论,今天入宫的感想。

慕容澈脸上带着满意,“看来,皇上对你很满意。”

慕容惜听了,眼里闪过一道亮光,脸上却淡淡道:“我带了两个城池,他肯定会满意,不过,这也算是个好的开始。”

慕容澈点头,“只要你能抓住皓月皇帝宠,对于二哥可是最大的助力,皇位一定非二哥莫属。”

“我会尽力而为的。”

“你是聪明的,不用我说就知道怎么做。特别眼前的形式对你很有利,你要好好抓住。”

“嗯!我知道!”

“还有那个皇后看起来马上要生产了。”

“应该是。”

“你说,如果在她生产前,你能入宫的话是不是就可以…。”

慕容澈的话未说完,就被慕容惜给打断了,眼里带着冷厉,“四弟,这里是皓月,不是大元。我们要谨言慎行,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你心里难道没个分寸吗?”

南宫澈听了有些不以为然道:“这里又没其他人,说一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这里是皓月的地盘,这就是最大的禁忌。”

“你这样子跟母妃还真是一样…”

“慕容澈…”

“好了,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不过,我会那样想不也是为了让你更加稳妥,地位更稳些吗?”

“你不用管,我会看着办的。”

慕容澈听了淡淡道:“女人之间的斗争,你比我懂的多,那我就不多说了。”说完,起身,“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好!”

慕容澈离开,慕容惜起身走到一边的窗户前,看着不远处的皇宫,脸上扬起笑容,眼里带着期待,以后的日子肯定很有趣。

是呀!是真的很有趣。

皇宫,御书房

南宫玦弈看着南宫珉道:“都安排妥当了吗?”

南宫珉听了轻笑,壮着胆子调侃了一句“皇上,怎么说也是一个美人,这才刚来壮志满满,皇上连一点儿甜头都不给人家,连让人家得意的一下的机会都不给,就这样毁去,是否太残忍了。”

闻言,南宫玦弈抬眸,“给你两天的时间,如果不能处理妥当。朕,就把她指给你做妃。”

此话出,南宫珉脸上的笑容僵住,赶紧躬身,行大礼,“皇上息怒,微臣知错。两天后一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很好!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

南宫珉从御书房出来,匆匆忙忙去了韦贵妃处,只有两天的时间,不想莫名多一个王妃,他可要抓紧些才是。

第一天盛宴招待,第二天,皇上发出诏令请大元皇子,公主到皇宫游玩。

一天过去,傍晚十分人们才看到大元公主,皇子从皇宫出来。据说,大元公主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笑意,满眼欢喜。据说,那是因为,今天皇上亲自招待的他们。足见对其的重视,所以,才会那么开心的。

大臣们听了满意极了,皇后脸上的忧伤更重的里一分。

不过,身为皇后就算是心情不好,该做的还要做。继而,皇上招待过后,皇后在第三天一个跟着发出懿旨,请了公主和一众小姐姐来皇宫游玩。

当日,一众小姐,公主打扮的均是精致美丽,各个都如含苞待放的娇嫩花朵一样,美丽无比,香气四溢。连她一个女子身在其中,都感觉晕了一下,更何况是男人了。可惜,某个男人这样的福利却没有了,不知道心里有没有憋屈的时候?

一众小姐坐在一起,娇声细语的说着话,偶尔发出清脆欢喜的笑声,慕容惜交际手段很是了得,不温不火,不急不缓的一会儿就和众小姐打成了一片。偶尔还不着痕迹的打量顾清苑两眼。

看她一心几用的样子,顾清苑心里真是不忍呀!继而,很是善解人意道:“虽然本宫很想跟公主,小姐们再聚一会儿,怎奈这身体实在是有些重,有些让人吃不消。我要先失陪一会儿了。”

顾清苑话出,下面的人赶紧附和道:“娘娘身子要紧,是我们惊扰娘娘太久了。”

慕容惜也很是体贴道:“娘娘累了,赶紧去休息吧!”

顾清苑点头,安排道:“宫中还有很多好玩儿的,让韦太妃带你们到处走动一下。”

“不用了娘娘,今日已经惊扰太久,我们也该告辞了。”

“那怎么能行呢!如果刚来就走,会让人以为皇后招待不周的!”一个声音从你门口处传来。

众人回头,就看到韦太妃脸上带着笑意走了进来。

“见过娘娘。”

“你来了!起来吧!”

“是,谢皇后娘娘。”

“我有些累了,你代为招待一下公主和众位小姐们。”

“是,娘娘。”

“我已经让人开始准备中饭了,等中午时分,你们一起过来这里用饭。”

“是,娘娘。”

韦太妃领命,看着她们笑道:“公主,小姐,我带你们四处转转。”

“好。”众人起身,对着顾清苑俯身,告退。

所有人离开,大殿里瞬时静了下来。顾清苑按了按眼角,欣赏美人是享受,可美人多了,这眼睛还真是受不了。

“凌菲,我先去睡一下。”

“好,奴婢扶着你过去。”

“嗯!”顾清苑叹气,一会儿还有一场戏要唱,她还是先养足精神的好。

果然,顾清苑躺下没多久,感觉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就被人叫了起来,入目的就是凌韵满眼兴奋,声音却满是急切且不可思议的声音,“娘娘…娘娘,醒醒,出事儿了…”

顾清苑看着凌韵,嘴巴抽了一下,脸扭曲的无法直视呀!

不过,现在不是评价演技,而是比拼演技的时候。

顾清苑声音染上焦灼,“出什么事儿了?快说。”

凌韵这边不可抑止的沉默一下,才开口,沉重道:“是公主,她…”

“什么?”顾清苑听了惊呼,不等凌韵说完,赶紧道:“扶我起来。”

“是,娘娘。”

“人在哪里?”

“公主,太妃,还有各位小姐都在外殿候着。”

“嗯!”

顾清苑整理着衣物就走了出来,殿外一众人小姐神色各异,脸上满是惊悚,惊骇,震惊,不可思议,嫌恶等各种惊叹的眼神看着慕容惜。

慕容惜垂首,看不太清神色,可那微微发颤的身体,还有那紧握的拳头,显示着她的不平静。

韦太妃脸上满是复杂,眉头紧皱的站在一边。

顾清苑看着,凝眉,沉声道:“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儿了?”

顾清苑的话出,所有人向她看去,慕容惜眼底的阴沉最先落入顾清苑眼中。顾清苑看了挑眉,以为是她布的局吗?她还真是冤枉的,出谋划策和执行的人可都不是她呀!她就是知道内情而已。

韦太妃面色沉重,看着顾清苑犹豫不定道:“娘娘,这个…。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起的好。”

演技派!顾清苑看着韦太妃暗暗点头。

“有什么就赶紧说,这样太让人焦急了。”顾清苑皱眉道。

“这个…。”韦太妃看了一眼慕容惜,神色不定。

“皇后娘娘,臣女来说。”这时一个脸上带着激愤的小姐站了出来,沉声道。

“好,你说!”

“娘娘是这样的,刚才韦太妃带着我们去御花园去看菊花,当时二公主四公主也在,大家一起赏了一会花觉得有些累了,就在小亭子里休息休息,吃些点心,茶水!”

“二公主养了一只小猫,皇后娘娘不知道可知晓?”

“嗯!我知道,怎么了?”

“二公主当时是带着小猫一起去的,小猫大概是感觉那样待着有些无趣吧!就开始在二公主的怀里闹腾,二公主看它待的有些烦了,就让奴婢把它给带走了,怕惊扰了大家。”

“可那小猫趁着奴婢接手的空间,一下子就逃窜出来,那奴婢怕二公主怪罪就急忙去追。就这样一追一跑,小猫受惊了,四处乱串,茶水,点心,碟子都被它给打翻了,还抓伤了几个小姐,还把公主的衣袖给抓破了,胳膊上还被抓伤了。”

那位小姐说完,看着顾清苑紧锁的眉头,还有眼里闪过的不安,冷笑道:“娘娘不用担心。如果不是公主被意外抓伤了,我们恐怕还不知道那令人难以置信的惊天秘密。”

“什么意思?”

“娘娘,是这样的,我看公主被抓伤了,就赶紧宣了太医,然后带着公主去了我的殿里。”韦太妃这个时候适时的开口道:“公主的胳膊上有伤,我就想着,先给公主清理一下。可在清理的时候,就发现…。”

“什么?”

“就发现,公主的守宫砂竟然也给擦掉了。”

韦太妃话出,殿中沉寂下来,顾清苑瞪大眼睛。

“娘娘,守宫砂能擦掉代表着什么,这可是清楚的很。”

顾清苑听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慕容惜阴沉中,带着嘲弄的眼神,开口道:“此事事关重大,我无法说什么。”说完看向凌菲。

“凌菲,你马上去把这件事禀报给皇上。”

“是,娘娘。”

“韦太妃,当时清理伤口的时候,可有奴婢在场。”

韦贵妃怔了一下,赶紧道:“有的…”

“你马上回去把当时看到的奴婢,随便找个理由给圈禁起来,告诉她们不许多说一个字,谁敢多说议论一句,马上给杖毙了。”

“是,皇后。”

韦贵妃匆忙离开,顾清苑看着一众小姐,冷厉道:“此事在没有弄清楚,皇上没有下结论之前,你们不许妄言一句,任何人都不许提起,不要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否则后果恐怕不是你们能承担的起的,知道吗?”

顾清苑的潜在的警告,让众小姐很是意外。大公主可是要给皇上做妃的人,说白了,她可是顾清苑的对手,现在她出了丑事,顾清苑不是应该极力的压制吗?怎么还维护起她来了。

有人很是不明,可有几个别人,在怔愣过后就慢慢明白了什么,看着顾清苑,眼中带着莫测的精光。真是一个厉害的皇后。

没多久,南宫玦弈就命人过来传召慕容惜,众小姐去御书房。

慕容惜离开,走到门口,忽然转头看向顾清苑。

顾清苑也正在看着她,神色淡淡,表情平淡,眼神更是平淡无波。

慕容惜看此,眼神微缩。竟然没有一丝探究,得意!二皇兄果然没说错,顾清苑的城府够深。不过,她是不会让她如愿的,她的身体是清白的,一个守宫砂不过是被她算计的罢了。

御书房内

南宫玦弈坐在主位上,大臣立在下面,南宫珉,慕容澈也都在。

事情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大臣们不能相信,大元国君就是再糊涂也不会弄个失了身的公主过来联姻吧!他们第一感觉就是,公主被皇后给算计了。

南宫珉脸色凝重,只是看向南宫玦弈的时候,眼里带着邀功的光芒。

南宫玦弈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嘴角扬起一丝浅笑。然,却让南宫珉心里一跳,赶紧垂首。

慕容澈脸色紧绷,眼里带着愤怒。

屋子里很是沉静,片刻,公主等人到了,所有人到齐,一场各有预谋的对持开始了。

慕容澈,慕容惜一方,坚称他们是清白的。

南宫珉回应,守宫砂消失总是有缘由的。

大臣们保持沉默,南宫玦弈淡淡的听着。

其实,证明慕容惜是否是清白的,办法很简单找一个婆子,或者御医一探便知道。

只是,这些人都是皓月的,他们不相信。当然,大元也有随行的大夫,可如果只让大元的测试,皓月的这边可是无法全部相信。

继,折中的办法就是两边的人一起来为大元公主检查身体。

定下,事不宜迟,两方迅速把人给召唤齐。在御书房内,两个御医分别各持一脉为慕容惜探脉。

慕容惜垂首坐在中央,垂首不语,脸色灰白,牙根儿几乎咬出血来,今天这个耻辱她一定不会忘记,此生都会铭记。顾清苑她一定要把她给粉身碎骨,刮骨熬油…

探测着,时间慢慢过去,其实很简单的脉向,可两个御医却探测了良久,慢慢的大元的御医开始额头冒汗。皓月这边的眉头越皱越紧。

众人看着,已渐渐明了了什么。大臣的脸色开始难看,眼里染上愤怒。而,慕容澈脸色越发的难看,可眼里却满是不能相信。

南宫珉眼里溢出可惜,南宫玦弈神色依然淡漠。

良久,皓月这边率先起身,脸色难看道:“启禀皇上,大元公主已非完璧之身。”

虽然心里已经猜到了某种可能,可现在证实了,大臣们还是不能接受,因为实在是太大的耻辱了。看着御医,几乎同时开口,“你确定?”

慕容澈沉怒道:“这不可能!”

“各位大人,老臣可以拿项上人头保证,老臣绝无虚言。”御医说着,看向大元御医,道:“这位御医大人,应该也已探测清楚了吧!”

此话出慕容澈一个箭步上前,拽起大元御医,沉声道:“你来说。”

“四皇子…。公主她…她已非完璧之身了…”

话出,就被慕容澈狠狠的甩到了一边,冷怒道:“你再说一次?”

“四皇子,老奴说的是真的,此事关系重大,我如何敢说假话呀!”

慕容惜从结果出来,就处于眩晕的状态,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明明没跟任何一个外男接触过,怎么就…想着,来时发生的一件事猛然跳进脑海。让她眼眸瞬时睁大,难道…。?

不…。不会的,不可能…慕容惜只感觉整个身体如坠冰窟。

南宫珉珉看着慕容惜惨变的神色,摇了摇头,抬脚上前两步,看着御书房众人道:“其实,慕容公主会不是完璧之身,我倒是不怎么意外。”

南宫珉话出,众臣又激动了,“王爷,这话怎么讲?”

“大家都知道,算着日子大元公主和皇子,应该早几日就到了,可却耽搁了。当时,皇上觉得会不会是在路上发生什么事儿了?要是在皓月出现什么差池,那岂不是显得我皓月招呼不周嘛!所以,就命我带着暗卫去迎了一下。”

“事情往往就是那么巧合,我在离皓月两百里外的护城,看到了大元的车队,只是大白天的却停滞不前,明显的异常。我就去看了一下。”

“哎!所谓无巧不成书呀!就那么巧的让我看到了,一个深情的男人正对着慕容公主述说情话,也祈求着她不要来皓月,只是,却被慕容公主给无视了。并且对那个男人动了杀心。”

“慕容公主是要来我皓月为妃的人,有些事情本王自然要探究一下。所以,带着暗卫没迎接公主,顺手把那个男人给救了。”南宫珉说着,转头看了慕容澈一眼,淡笑道:“当时,四皇子殿下可是气急败坏的叫嚷着,要放箭把我们全部斩杀的,本王当时可是吓坏了,连忙带着人给逃了回来。”

“连带的也把那个男人给带回来了,在他那里听了很多不该听的话。不过,人都有可能说谎嘛!单凭他单面之词,就给公主定了罪,岂不是对公主太不公平了,所以,我就禀报了皇上,最好是证实一下才好。”

“所以,就有了今天这一场戏。”南宫珉看着慕容惜道:“慕容公主,今天算计你的,不是你所以为的皇后娘娘,而是本王。”

“皇后对于皇上的纳妃心里是无法高兴,可她却从来没想过要拿两国的邦交来做挑战,倒是公主,明知道自己已非完璧之身,竟然还胆敢糊弄我皓月皇上,其心实在是无耻之极呀!”

南宫珉一席话出,大臣们恍然,一切都很合理,一切都很合情,隐忍的皇后,卑劣的公主。他们竟然怀疑皇后,实在是心底有愧呀!竟然还蒙蔽他们,这公主实在是可恶。

想着,心里的火气瞬时冒了出来,“皇上,大元公主如此蒙骗圣上,蔑视我皓月,我们绝对不能就此善罢甘休,一定要向大元的圣上要一个交代。”

一言出,群臣附议,南宫玦弈点头,语气前所未有的柔和,“爱卿所言有理。”

南宫珉垂首,无耻呀!无耻…

慕容澈,慕容惜怔愣,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辩解。

几日后,这场联姻的结果出来。

大公主因身有隐疾被遣送会大元。

大元国君深感心里对不住皓月皇上,继而,陪嫁的两座城池就此给皓月,并为了表达深沉的歉疚,还送来了很多的价值连城的珍贵之物作为赔礼。

皓月帝王,大肚能容,淡淡一笑,欣然收下。

大臣们为此很是愤怒,扬言,大元公主来此身体总是不适,看来大元和皓月是不适合联姻,还是维持邦交就好。

到此,联姻之事在皓月到此结束。

可在大元却是引起了极大动荡,为此导致大元皇帝病重,二皇子,四皇子,禧贵妃几人被发配皇陵,二公主被终身软禁。大皇子慕容昊在被贬期间意外身亡,一夕之间,大元皇宫打乱,斗争是残酷的,一场手足血战,最后结果却是几败,都伤!

大元国君痛心疾首,怒悲交加,心头血吐出,一命呜呼。

大元皇宫经历一场恶战,完好的就是皇子就剩下一个年龄十岁不到的八皇子,其他的都是伤残了,要么就是太小了。

可,国不可一日无君呀!继而,在众多考虑,商讨和民意之下,立八皇子慕容视为帝,而硕王爷慕容烨为摄政王,辅佐新帝管理朝政,直到新帝弱冠。

到此,大元算是皇宫算是安稳了下来。只是风云都随着慕容烨为摄政王而变了。

…。

听到这样的结果,顾清苑唏嘘,果然这权利的算计,都是男人的海洋呀!男人一出手,都是血红一片,场面恢弘呀!

南宫玦弈看着来自大元的信函,淡淡一笑,希望慕容烨不要玩的太大了,把大元的皇宫给玩成灰烬了。

自联姻之事儿后,南宫胤是越发的不管事儿了,连朝政都不问了,养个花,养个鸟,偶尔顾清苑挺着肚子,顶着南宫胤不喜的眼神,给他去下盘棋。

刚开始对于顾清苑提出陪他下棋,南宫胤的回应就是一声冷笑。

后来,听闻,顾清苑小的不错,南宫胤眼里的冷笑之色更浓。但,却在顾清苑再来的时,提出下一局。

一局过后,南宫胤的脸黑了,看着顾清苑,眼里除了不喜更多了怒火。顾清苑看着,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唏嘘的看了南宫胤一眼,却什么都没说,扶着凌菲的手离开了。

她是一句话没说,可那一眼全部都代表了。

为此,南宫胤憋闷,恼火,他竟然输给了一个小丫头。

第二次,顾清苑还未用晚饭,南宫胤就命人来叫她过去。太上皇之命,她自然不敢违抗。辛苦的跑了一趟,去后,没别的事儿,一句不说,继续下棋。

第二局结束,顾清苑又唏嘘,还多了一个摇头动作,无声的走了。南宫胤看着棋局,脸色更黑了。眼里不喜,恼火,不甘,还带着一丝浅淡的惊叹。

慢慢的,每日非要把顾清苑传来下一局,成了南宫胤最重要的事儿。

一个月过去了,南宫胤赢得少,输的多,可兴致却是越来越高。

可惜,在他兴致正浓的时候,顾清苑的肚子已经七个月大了,根本走不了那么长的路了。果断的南宫玦弈给下令不许出凤栖宫,被禁足了。

顾清苑一天没去,南宫胤看着棋盘心里恼燥的不行。继而,许久未踏出后殿的太上皇,去了御书房。

但是,结果却完全不如他意,被南宫玦弈不咸不淡,不轻不重,却毫不留情的嘲笑了一番。太上皇眼睛冒火,脸色发青,失了皇家的礼仪,破口大骂了南宫玦弈几句。愤儿转身离开,心里的斗志却染的前所未有的高。

顾清苑不能出来,他就不能自己去吗?

继而,每天从顾清苑往养心殿请安,变成了太上皇每日去凤栖宫报到。

宫里的人看了,唏嘘不已。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顾清苑除了每日陪着太上皇下棋,剩下的时间只要醒着就会粘着南宫玦弈。

有的时候,南宫玦弈在御书房办公,顾清苑也不放过,非要在一边陪着。顾清苑变得前所未有的黏人,对于顾清苑的改变,南宫玦弈高兴又无奈,为了顾虑她的身体,皇上大人慢慢的就把御书房挪到了凤栖宫。

南宫玦弈看着奏章,顾清苑就坐在他身边写写画画的,他要看一眼,她马上藏起来,说是等写好了一块儿给他看,那神秘的样子,看的南宫玦弈都有些好奇了。

有的时候,她什么都不做,就靠在他身上打盹,或者,就那样看着他,或者,对着肚子不停的讲话。

对于自己的变化,顾清苑自己的解释是生产前的躁动症。

生产的日子慢慢的接近,南宫玦弈却发现顾清苑小脸越来越瘦,每日睡那么多,眼睛下面还出现了黑眼圈。

南宫玦弈看着,眉头皱了起来,眼里的担忧显而易见。

可顾清苑却很是淡然,嬉笑说,一个人吃三个人的,一个人睡三个人的,她顾不过嘛!还说,等生下后就好了。

南宫玦弈给她把脉,也没发现孩子有什么问题。只是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安。

时间如梭,顾清苑生产的日子就在这几天了。而宫中早已准备好了一切。

肚子太大,顾清苑连走路都变的很辛苦,黏着南宫玦弈的精力都没了。太上皇也不再每日拖着她下棋,但是,还每天过来,不咸不淡的讲她几句,顾清苑听了总是会心一笑,乖巧的应是。太上皇就神色越发的复杂。

一日,冬,天气阴冷,凌晨开始飘雪。

南宫玦弈早朝还未结束,凌菲就冲到了大殿上,语无伦次的禀报,皇后要生产了。

大殿上,瞬时静了一下,大臣们反应过来,刚欲跪地对皇上说恭喜,却看到一直冷漠如斯的帝王,猛然丢下手里的折子,满脸焦灼,还带着一丝茫然,无措,跑下皇位,冲出大殿,往风栖宫而去。

大臣们帝王的背影,嘴巴歪了一下,冷静时候比谁都冷静,激动的时候,比他们还激动。

不过,皇后生产这是皓月的大喜,他们也该跟着看看,也好早早的知道是皇子,还是公主,这很有必要。

想着,大臣们也不约而同疾步往凤栖宫而去。

凤栖宫

顾清苑躺在床上,明明是冬天,可身体的痛,让她却满脸,满身都是汗,一阵一阵撕裂般的痛,让顾清苑连呼吸都感觉是痛的。

南宫玦弈冲进来,就看到顾清苑脸色苍白,头发汗湿,喉间不时溢出痛苦的呻吟。几个婆子在里面不停的忙活着。

南宫玦弈看着,心口紧缩,“丫头…”

“南宫玦弈,你个混蛋。”

顾清苑话出,婆子行礼的动作歪了一下,整个人差点儿扑倒在地上。

“是,是,我混蛋…”

南宫玦弈顺溜的回应,让婆子彻底扑到了。

“南宫玦弈,好痛…”顾清苑说着,紧紧的看着南宫玦弈眼泪滑落,或许是因为眼泪的遮挡,让南宫玦弈没看到她眼底的哀伤,不舍。

“那,那怎么办…”南宫玦弈问了一句极蠢的话。

“让我咬一口…”顾清苑说着,拉起南宫玦弈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直到嘴巴里感到一股腥甜才松开,看着上面的齿痕,血迹,眼泪却掉的更凶了。

被咬的人未有动静,咬人的却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

“啊…”

“丫头…”

“娘娘,到时候了。”婆子看着顾清苑的身体,紧张道。

顾清苑听了,转头看向南宫玦弈,沉声道:“你出去…”

“丫头,我这里陪你…”

“不要你陪,不要你陪,你又不能替我生,还有你脸色比我还难看,你在这里就会添乱,你出去…”

“丫头…”

“出去…啊…”

“我不添乱,我…”

“南宫玦弈,出去…。”

看顾清苑有些激动,一个婆子壮着胆子,看着南宫玦弈道:“皇…皇上,你还是出去吧!你这样皇后她无法专心…”

南宫玦弈听了,看着顾清苑冷清的小脸,点头,“好,我出去…。”

“嗯!出去吧!”

南宫玦弈眼中满是担忧的看了顾清苑一眼,才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顾清苑眼泪流下,直到南宫玦弈身影消失,顾清苑收回视线,看着替自己接生的就两个婆子,声音带着凌冽,“我的身体状况,你们最清楚,该怎么做,我已经跟你们说的很清楚,等下,如果那种情况真的出现,就按我交代的去做,不要让我重复,知道吗?”

两个嬷嬷听了,点头,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老奴知道,老奴一定会尽全力保住小主子。”

“你说的很好。”

凌菲听了,眼眸睁大,心里盈满不好的预感,“主子…”

“凌菲,你过来。”

凌菲疾步走过去,“娘娘,刚才她是什么…”

“低头…”

凌菲的话未说完,听到顾清苑的命令,反射性的低头。然,在低头的瞬间,顾清苑忽然伸手,用力打在凌菲的脖颈后,凌菲瞬时晕倒在地。

顾清苑的举动,让屋里的几个婆子,脸色浑然大变。她们都是有经验的接生婆,顾清苑的话刚才是什么意思,她们明白的很,这可是生死大劫呀…。

“你们听着,老老实实的待着屋里,谁敢出去一步,我马上让皇上杀了她,反之,你们听话,我尽力的保你们一命。”

“娘娘…”

“说‘是’…”

“是,娘娘。”

“很。好…”顾清苑咬牙,该死的痛。

“你去门口守着,如果看到凌韵过来,就告诉她不要让她进来,说屋里人太多,我透不过去,有凌菲在就好了。”

“是,娘娘,老奴知道了。”

顾清苑话说完,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再次袭来,“啊…”

外面,一众大臣,南宫珉,南宫玦弈听着殿内发出的痛苦叫声,大臣焦灼,南宫珉神色紧绷,南宫玦弈怔怔的看着殿内,身体紧绷到了极致。

“啊…。”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殿内偶尔传来顾清苑的痛叫,可孩子的哭声还是没听到。

南宫玦弈此时的脸色,几近苍白。

殿内

顾清苑的嘴巴已经咬出破了,两个嬷嬷也是满头大汗,声音却带着惊喜,“娘娘,快了,娘娘,用力,是头,是顺的,娘娘,孩子的快出来了…”

顾清苑此时已经有些听不太清了,只是努力,努力…。用力…而后,她忽然感到身体松了一下。

“哇哇…。”孩子的啼哭声,有力,响亮,瞬时盈满整个大殿,顾清苑眼泪流下,她的孩子…

“娘娘,出来了,娘娘…”接生的婆子,眼泪也不由跟着模糊。

“我看看…”

“好。”婆子急忙抱过去,放在顾清苑的面前,高兴道:“娘娘你看,是个皇子,娘娘有福了…”

顾清苑看着,伸手碰了碰孩子脆弱的小脸儿,哽咽,“好丑…”

“娘娘,孩子刚生下都这样。”

顾清苑没回应,就被熟悉的痛拉去了神智。

此时,凌菲已经醒来,看着眼前的一切,想到顾清苑的话,脑子瞬时清醒,猛然起身,“娘娘…。”

“凌菲,抱好小主子,好好的守在这里,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如果我运气好,我还能有机会抱抱他…。”

“娘娘…”凌菲听了泪如雨下。

“不要去告诉皇上,生孩子的事情他也无能为力,不要让他面临选择!孩子在我肚子里,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啊…。”

“丫头,放开朕,滚开…”

“主子…”

外面南宫玦弈和麒肆的声音传来。顾清苑深吸口气,紧声道:“去外面告诉皇上,我很好,孩子已经平安出生一个,让他在外面好好等着…”

“是。”一个婆子听了疾步走了出去。

“凌菲好好站着…”

凌菲顿住脚步,抱着怀里的主子,眼泪止不住,喉头被什么紧紧的掐住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娘娘,再努力一次,上一个顺了,这个应该…。”接生嬷嬷的话说这顿住,脸色浑然大变。

顾清苑听她停下,再看她的神色,就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是什么?”

“娘娘,是脚,是脚…”嬷嬷的声音带着颤抖。

凌菲闻言,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顾清苑眼泪划出,还是逃不过吗?

“记住,孩子要完好出来。其他的,都不重要…”

“娘娘…。”

“嬷嬷,请你保住我的孩子,一定要让他好好的出世,求求你…”

顾清苑一句话出,几个嬷嬷都感到心里发颤,眼睛发涩,在宫里看过太多的血腥,无情。可今天,同样的血腥,却是诠释一种极致的爱。

“娘娘,已经有一个皇子了,所以,如果可以…。”

嬷嬷的话未说完,顾清苑就已知道什么意思,“嬷嬷,人生我也算是走了一遭了,除了无法看着我的孩子长大成人,此生我没有其他遗憾。可是他不同,他还未开始,他连这个世界都还未看到,红色,绿色,天空,草地,他什么都没经历过,我要他活着,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所以,一定要保住他…”

“娘娘…。”

“啊…。”

“帮我…让他活下来…。”

“呜呜…。”

“该剪的剪开…。”

“娘娘,那太残忍,娘娘…。”

“剪…开…”

“啊…。”

顾清苑别样的叫声,让外面的人心里一跳。南宫玦弈脸色浑然大变,呼吸一窒。而后,抬脚冲入殿内,红色,红色,无尽的红色…。

一室的红色,孩子的哭声响起,婆子抱着,眼泪掉落。

顾清苑嘴角溢出笑意,她的孩子…可眼前却开始发黑,她还能感觉到下体不断往外涌出液体,那应该是血吧!果然不能逃过,幸福太多了吗?

“皇上,是个皇子…”

南宫玦弈却是看也未看,只是看着那猩红血色,声音发颤,“这是什么…。是什么…”

“皇上,皇后难产,大出血…。”

“滚…。”

“南宫玦弈…。”

南宫玦弈的声音,让顾清苑神智有瞬间的清明,努力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男人雪白的面容,血红的眼睛,心口抽痛,“夫君…”

听到顾清苑的声音,南宫玦弈抬眸,看着连嘴唇都变苍白的人儿,南宫玦弈无法呼吸,却停止不动,“你知道不顺?”

“嗯!我知道…”

“那为什么要生,为什么要生…”

“夫君…”

“我不要他们,我不要…。”南宫玦弈满脸阴狠,暴虐,愤恨,冰冷道:“如果你敢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掐死他们,我马上掐死他们…”

“顾清苑,他们不让你活着,我就让他们死,我要让他们给你陪葬…”

“我也是,我和他们一起,一起去地狱…为你偿命…。”

“夫君,来…”

“我不去,我不会去,我不想听你说废话,不想你说那些有的没的,我什么都不听,你给我活着,活着就好…”

“不然,一起死,一起去死…”

“南宫玦弈…。”

“不要叫我。”南宫玦弈冷冷的看了顾清苑一眼,猛然转头,看向婆子手里的孩子,眼里的暴戾,让婆子心口发抖,那不是父亲看孩子的眼光,那里满是煞气,杀意…

顾清苑看着眼底满是沉痛,“麒肆…”

麒肆闪现在殿内,看到南宫玦弈快要掐上襁褓孩子的大手,麒肆脸色大变,遂然伸手从身后猛然把南宫玦弈击晕。

接住倒地的南宫玦弈,麒肆抬头,虽然从南宫玦弈的吼声中,他已经猜到了什么,可入眼的情景,还好让麒肆脚步微晃,“主子…。”

“麒肆,好好照顾他…看着他,还有小主子,告诉他们,我很爱他们,深深的爱着,同样的爱…。让他们好好的活着…。”

“夫君…。玦弈…”

“主子…。”

“皇后…。”

“娘娘…。”

“哇哇…。”

嘶吼声,孩子的啼哭声,外面的大臣,还有最后赶来的太上皇,此时就算没看到,也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每个人的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南宫玦弈的吼声,他们都听到了,那极端的言,让他们能清楚的感觉到,他对皇后的爱,还有那撕心裂肺的痛。

雪,越下越大了,整个皇宫很快铺满了一层皎洁,纯洁的白。却也映衬的风栖殿的红,更加的刺目,心痛。

……

从顾清苑生产那日,直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了。皓月的冬天已经过去,春天悄悄的降临了,皇宫的花儿已经开始绽放了,各色的花朵,花团锦簇。美丽非常。

然,却没有一个人,有心情去欣赏它的美。

皇后当日生产大出血,整个人几乎丧命,在奄奄一息之际,太上皇拿出一珍贵救命药丸,及时给皇后服下,又招来祁逸尘,联合凌韵,凌菲几人,全力救治,缝合伤口,极品补血的药物,连续不断的送入顾清苑口中。经过三天的重复不断的喂食,总算是保住了顾清苑一夕气息。

然,整个人却陷入沉睡,不死不活!

而,南宫玦弈在醒来后,在知道了全部过程后,一句话不说,连一个表情都没有。只是去了皇后的面前,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每日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不言不语。

关于孩子没人敢提起,关于朝政,有南宫珉和太上皇两人暂代着,两人都坐在殿下,那个高高在上的龙椅,空着,那是南宫玦弈的位置,就是他位置。

南宫玦弈就那样不吃不喝,也不言不语的过了三天,直到凌菲拿出一个盒子,拿出里面一沓厚厚的纸张放在南宫玦弈的面前。

“皇上,这个…是娘娘让给你的…”

南宫玦弈看了一眼,却没有接过的意思。

凌菲看着,含泪,拿出一张,哽咽念道:“南宫玦弈,夫君,混蛋,木…。”

“放下!”

南宫玦弈声音低沉,沙哑,却总算是说了一句话。

“是…”凌菲轻轻放下,看着床上如睡着的皇后,眼泪如雨下,转身走了出去。

当日,没人知道凤栖宫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那天起,皇上开始吃饭了,也开始说话了,不过却只对着皇后吃饭,也只跟皇后说话。

其他人,无论是谁,包括太上皇都是一概不理,完全无视。

太上皇骂过,怒过,嚷过,甚至求过,可他都没反应。而就在太上皇怒到极致,提到顾清苑的时候,南宫玦弈有反应了,他毁了圣和殿的一切。

极端的举动,在向所有人宣告,顾清苑是绝对不能提起的禁忌。

日子一天天过去,顾清苑还是沉睡着,只是她的一切都是南宫玦弈亲手照料着,梳洗,喂饭,每天半晌抱着她在御花园看花。是每天南宫玦弈要做的事情。

慢慢的顾清苑气色越来越好。可,南宫玦弈却越来越瘦。

一帝,一后,那是一道风景,可却是让人心痛的风景。

御花园中

南宫玦弈把顾清苑放在软榻上,轻轻的为她梳理着头发,动作温和,熟练,

“丫头,你头发又长长了,你看,我都快会梳发髻了。”

“丫头,你看,你喜欢的玫瑰花开了,喜欢吗?”

“丫头,你睡了一百多天了,准备什么时候醒来?”

“丫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恨你…”

“丫头,你说,我杀了你,然后陪你一起去,那样会不会更好些。”

“可那样死了,我好不甘心,你说过两次‘你爱我’可却都是通过其他人告诉我的。”

“我想亲耳听一次,那样我才能确定你是真的爱过我。因为,我总是感觉他们在骗我。”

“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何一直睡着,都不看我一眼,也不给我说话呢?”

“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何选择为孩子差点儿偿命,却不愿意选择陪我走完一生呢!”

“为何你跟我想的不同呢!如果是我,我一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们,自己选择留下来陪着你。因为,他们没你重要,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会哭。”

“因为,比起他们的命,我更不想看到你哭。”

“丫头,不是很好选择吗?为何你却要选择他们,而舍弃了我。”

“是因为我让你待在你不喜欢的地方,所以,你才会舍弃我的吗?”

“那么,如果我重新选择,都听你的,去你想去的地方,你是不是就会舍不得我。”

南宫玦弈话出,一阵长长的沉默。而他,也已经习惯了,只是感觉有些支撑不下去了。

南宫玦弈整理好顾清苑的头发,来到她身前,准备抱她离开。

却,看到一双晶亮如墨的眼睛,还有满眼的泪花。

南宫玦弈定住,怔怔的看着。

“夫君,我爱你,很爱你…”

“夫君,玫瑰花很漂亮…”

“夫君,我舍不得你…怎么都舍不得…”

“夫君,不要恨我,可以生我气,可不要恨我…”

“夫君,只要有你去哪里都好!…。”

听着那熟悉的声音,说着他最想听的话语,南宫玦弈伸手抚上她的面颊,眼睛模糊,声音带着恍然,“今天的梦,好像特别的长,我的丫头从来没这么听话过,梦里的你好乖…”

南宫玦弈话出,顾清苑伸手把他抱住怀里,嚎啕痛哭,为他的痛,为他的心,为他的守护,他的悲哀…。

大结局下

言情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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