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俯在她的耳边,温柔的口吻带着几分残忍与冷漠,“你既然爱我,肯定不会舍得让我一个人走的,对不对?”
他大掌强硬按住她,不肯让人临阵逃脱。
她想跑也迟了。
琳琅觉得腰间那一处肯定淤青了。
她也没说什么,贴着男人脖子的嘴唇轻轻开阖,“好。”
他嘴角微微牵起。
“啊,死人了——”
有人看到这幕“殉情”,下意识尖叫一声。
后来揉了揉眼,才发现铁轨旁卧着人,火车正好擦着过去。
“你们这对夫妻也真是的,想不开也不能自杀啊……”
被他们吓出一身冷汗的陌生人摸了摸脑门,非得过来提点了几句,“有什么矛盾不能好好说呢?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啊!”
纪泽没有回应他。
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抱着琳琅往旁边一滚,躲开了。
“夫君?”琳琅露出不解的眼神,“不是要……”
“不死了,咱们不死了好不好?”他躺在地上,手背被沙子蹭破了皮,渗出了血珠,然而他毫不在意,眼睛全神贯注,映出妻子的模样。
他略微抬起手,拂走了她脸颊上沾染的尘灰。
“我还没有活够,不想死。”
“我还没有好好爱过一个人,不想死。”
“我还没有……”
琳琅竖起手指,挡在他的唇间。
“那咱们回家。”
“好。”
纪泽吻了吻她的手指,极其缱绻,旁若无人。
陌生人:“……”
他的存在感难道这么弱?
再一次回到纪府,纪泽的心境却已经大不相同了。
纪母又在门口逮住了“失踪上瘾”的儿子。
“你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让你好好陪陪慧心吗?怎么我听慧心说,你一天都没有去过她那边?再这样下去,你让娘如何去跟秦家交代?”她又转头瞪琳琅,“是不是你做的好事?一个妇道人家,整天妄想爬到爷的头上作威作福,还要不要点脸了?”
“爷乐意。”
纪泽牵住了琳琅的手,直视纪母瞠目结舌的表情。
“你……你说什么?”
男人神态冷峻,语句清晰,“我是她男人,她拈酸吃醋的性子与脾气也是我宠出来的,娘要是看不惯,尽管冲着儿子来便是,别找我妻子麻烦。”
比起前两次的各种不自然,纪泽这回的应对坚决果断多了。
“娘,我希望您记住,我的妻子才是纪府的女主人,唯一的当家主母,以后也请你对她客气些。”
纪母没见过这样的儿子,竟觉得有些陌生,呐呐地说,“可是慧心是你……”
“我现在,只想好好珍惜琳琅。”纪泽转头看身边的女人,“经过一些事,我才发现,有些人更值得我守护。”
说着,他也没给纪母反应的时间,带着琳琅走了。
一进门,纪泽站在琳琅的身后,自然替她解开了身上的外衣纽扣,挂到木质衣帽架上,仔细抚平了皱角。
“你先坐一会,我让人烧点热水,让你驱驱寒。”纪泽又走出去。
琳琅含笑看他离开。
等他回来时,他看见床上摊开一个箱子,琳琅正将东西往里头放。他走近看了,是一些皮鞭、手铐、红烛等小玩意儿。
一股热气熏上了纪泽的薄薄面皮,他不自在扭开了头,哑声道,“你……又想玩游戏了吗?”
琳琅却说,“夫君不是不喜欢这些吗?妾身打算收拾完了,直接往火里一烧,省得夫君看着心烦。”
纪泽一愣,温暖涌上心头。
女人折腰回眸,冲着他一笑,“不是说好了吗?我们要重新开始,相互包容,坦诚以待,再也不分彼此。妾身也想为夫君做些什么,哪怕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改变。”
他不自觉摩挲了下西裤的口袋,里边藏着一只怀表。
那是伯特留给他最后的机会。
琳琅合了箱子,上了铜锁,提起来放在床脚边。做完这件事后,她又卷起了床上沾染了血迹的被单,重新从柜子里拿了新的锦被,抬手抖开,纪泽窥见了那一角绣着缠绕的并蒂莲。
她弯下腰,扯平被子的皱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