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又有一批考古学者进来,要将地宫里面的书籍搬运到外面研究。
顾西楼有些失魂落魄看着工作人员将画卷搬离原地,结束工作的他不自觉跟了上去。下阶梯的时候,工作人员崴了脚,手上的画轴滚落下去。
他想都没想,越过身体抓住了画轴,结果身体悬空,从阶梯上栽倒。
“嘭——”
意识骤然抽离。
“师弟?师弟?醒醒!”
有人在推着他的肩膀。
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对方咧着嘴角,“镜澄师弟,你终于醒啦?感觉怎么样?后脑勺还疼不疼?”
他呆呆看着眼前这一切,穿着僧衣的和尚,不远处供奉着金身佛陀的香案,隐隐有淡薄的檀香飘进鼻腔。
那和尚摸了摸脑勺,“师弟你放心,那小兔子好好的,没受什么伤。倒是你,非要爬树救它,自个儿倒是摔个不轻,师傅都担心坏了。对了,今天是你的讲经会,你还能支撑不?要不要取消?”
“我没事……”他开口道,后半句“这里是哪里”的疑惑还没问出来,那僧人就风风火火跑出去了,丢下一句,“那行,你休息休息,就赶紧出来吧,人都在偏殿等着呢!”
镜澄只好跟他刚刚救下来的兔子干瞪眼。
又过一会儿,那师兄又进来了,拽着人往外走,在他还双眼茫然的时候,被推着坐上了白玉高台,中央是一尊青铜宝鼎,染着袅袅的香檀。而台下,是乌泱泱的信男善女。
骨血里一种熟悉重新翻涌上来,本能驱使着他在莲座上坐得端正。
他对佛法仍旧是熟稔的,哪怕是隔了那么多年,讲起经文来不慌不忙,加上他的个人理解,令人耳目一新。
信徒们眼神灼灼盯着他,无比虔诚。
而他在这片虔诚供奉中,第一眼就落在了那个身姿窈窕弱柳的贵族女子身上,她戴着幂蓠,伸手拨开了一些纱罗透气。
眉眼熟悉得不容错辨。
他愣愣的,心口一痒,养了多年的小蝴蝶在此刻招摇地放飞。
是了。
就是她了。
他不会认错的。
那个画上的女子,那个存在过去的女帝,就这样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按照她现在的打扮,仍是闺阁少女,还未成为他人的添香红袖。
对方的眼光也斜了过来,如同看一个孟浪的儿郎。
他的脸唰的一下就红得通透。
眉间朱砂美得风华绝代。
镜澄颤抖着手脚,总算开完了讲经会。他抬头一看,那人不知道去哪儿了,情绪也不自觉低落下来,深一脚浅一脚返回他的院子。
经过拐角处,突然一道身影撞了进来。
一看,竟然是个心心念念的人,他浑身的血液霎时沸腾。不过他记着对方不喜欢孟浪的男子,因此规规矩矩保持着距离。
可是她好像被人下了药,眸光迷离,一个劲儿往他身上蹭。
她甚至还亲了他。
像梦里的那样。
完了。
他这样意识到。
镜澄怕她这样子被旁人看到,打算带她回自己的院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解药可以解除她的药性。他扶着人,跌跌撞撞走着,经过一个清澈的莲池时,他一个没抓稳,她整个人往池里倒下去。
他脸色大变,扯住了她的袖子,自己也被带了进去,噗通落水。
鼻子呛进了几口水,麻麻的。
“大师……”
她如水妖般缠绕上来,双臂搂住他的脖子,连呼吸都是湿湿的,媚眼如丝道,“大师,我美不美?”
他鬼使神差地说,“美。”
“那你为什么……”她的小腰钻进他的掌心里,委屈撅着红唇,“还不亲亲我?”
“这、这……”他心乱如麻,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那人却不理会他,手指顺着他的袖口爬进去,肌肤相触的地方燃起一串火星。他看着她随意仰了仰头,晶莹的水珠沿着下巴滑落到锁骨,最后滚进了风光深处。他看得痴痴的,等回过神来,双掌已经掐住了对方的小腰,低头衔住了那两瓣薄薄的红。
何为神魂颠倒,颠倒神魂,他算是彻彻底底尝到了。
她被他揉弄得如一株娇嫩的新桃,东倒西歪,攀着他的肩膀细弱喘息着,最后好像是睡着了。
水声哗啦啦的,他抱着人从莲池走出,又红着脸给人换了一身干净的僧衣,见人还没醒,他就搬了张小板凳,乖巧坐在她面前,仔仔细细看她的眉眼,怎么也看不够。
他如果说一见钟情,她信吗?
他如果说初见她就恍如故人归来,她会信吗?
他如果说穿越千年只为与她相逢,她还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