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美西斯从后头挨着她,他穿着衣服就下水了,本想将人轻轻抱上去,没想到还是惊醒了她。对方的腰间挂着黄金宝石,由于拥抱的姿势,锋利的棱角免不了勾刮到琳琅的肌肤。
琳琅皱了皱眉,想要摆脱这种束缚的状态。
“姐姐,我好想您啊……”
青年的掌心相覆,握着琳琅的纤手,微微低下头,脸颊情不自禁贴着她手背的肌肤,只觉又软又绵,美妙极了。
拉美西斯不喜欢喝羊奶一类的东西,因为软绵绵的,实在是太腻了。现在挨着王姐这双美丽的手,他稍微有些改变想法。
“拉美西斯,这里是神庙。”琳琅想要抽回手,“你不可放肆胡来。”
她试图转身,用手来抵住他的肩膀,拉开两人的危险距离,而他黏得太紧,就像淤泥里的一团海藻,缠着脚就动不了。
“嗯,我知道。”他头也不抬,俊美的脸庞埋进了她的鬓发之间,如同撒娇的幼犬,含糊道,“神……今天休息,不会知道的。姐姐我想您,您让我好好闻闻您的味道,我得记着……就让我把您的气息永远记在嘴唇上,好吗?”
“拉美西斯,你再不住手,我要生气了——”
他充耳不闻。
手上忽然碰到了一个粗糙的东西。
拉美西斯疑惑了下。
他一头扎进水里,睁开了眼,看到她没有轻纱遮掩的腰间隐约多了一道疤痕。
是伤痕。
“哗啦啦——”
水花四射。
琳琅被他溅了满脸的水珠,不由得露出嫌弃的表情,正擦着眼睛,就听见对方惊怒的声音,“谁弄伤了您?”
来了。
“没什么,是我不小心……”她蹙着眉,微微为难。
拉美西斯小心翼翼注视着她的神色,手上动作愈发轻柔,然而俊美脸庞上却是一片乌云密布,满目阴鸷,“是赫梯那群混蛋干的?”
“拉美西斯……”
她正要解释,对方将她抱了起来,动作十分强硬,不给她半分拒绝的机会。
拉美西斯亲力亲为,替她擦干了头发,又伺候着穿好衣服,显然是十分熟练。他的旖旎心思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了,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灭了那些伤他姐姐的狂妄家伙,他一根手指头都不舍得碰的人,他们也敢放肆?
他将琳琅送到寝宫,又雷厉风行离开。
琳琅第二日见他的时候,这人竟去了军营,同时以第一主帅的身份发表战前宣言。
拉美西斯十岁就进了军队,十五岁跟着塞提一世四处出征,从小锻炼过人的体魄与强悍的意志。到他二十五岁这一年,幼童成长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伟岸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庞褪去了少年时期的青涩。
那双猫儿似慵懒的琥珀眼眸收起了散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勃勃野心。
天生的上位者。
主帅冷血而残忍地宣战,“赫梯欺我埃及已久,此战一出,不胜不归!若有逃兵,我拉美西斯二世永不轻饶,必剥尽他最后一扇血骨!”
“我等誓死追随主帅!”
底下群情激昂,呐喊之声直冲云霄。
拉美西斯见到了台下的琳琅,她的表情透出不赞同的意味。
等发言结束,他来到了琳琅身边。
“拉美西斯,你太冲动了。”她叹了口气,“出战的决定太突然也太鲁莽了,你都没来得及细致部署,万一军情混乱……听姐姐的,再等些时间……”
“嘘。”
他抬起一根手指,漂亮而笔直地竖在了唇畔,做了噤声的姿势。
“姐姐,你曾说过,我与你一体同心。可是你更应知道,他人伤你一分,便是伤我十分。我岂能坐视这些猖狂之徒,轻慢您的尊贵之躯?”
“可是……”
“没有可是。”
他强硬地,又不容置疑地下了命令。
“您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犹豫,只需守着埃及,等我凯旋。”
拉美西斯伸出手指,指腹温柔拂去她唇边的发丝,低笑道,“您唯一要烦恼的,就是凯旋之日,如何当着父王、大臣、子民、俘虏的面,赏功臣一个第一等的吻。”
敢伤他的神,他定要那些家伙在血与火之中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西元前1278年,卡迭石之战提前爆发。
赫梯帝国并不明白这个被他们打得灰溜溜的国家为什么强势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埃及换了一位更加年轻的统帅?
在赫梯将军们的眼里,年轻也代表着经验不足。
一只小雏鹰有什么好顾虑的?他们还担心这个小可怜儿毛都没长齐,指不定飞着飞着就摔死在悬崖上了呢。
他们毫不客气嘲笑着对手,并不知道让他们屡战屡胜的指挥官已经挂掉了,只剩下一位惊慌不已的祝福公主。在军队跑来倾听她的意见时,赫梯公主强忍着慌乱,她从一团乱麻的脑海中试着找出一条能看得过去的“战略”,“不如,不如找两个人,装作投靠他们的样子,然后诱敌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