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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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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贵为大盛长公主,向来金枝玉叶,被他祖宗似供在头顶上,何曾受过这般的屈辱?韦渊的心掉入万丈深渊,他不敢想,不敢想在他没有在场的时间里,她是怎么熬过的?

韦渊拂开她的青丝,颈上红痕刺痛了他的眼。

“谁……是谁?”他面色惨白,眼底泛着最恐怖的暗色,酝酿着一场惊天血雨,“我定要……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韦渊抱着人往山上走,脚步踉跄,猝不及防之际,一条漆黑的玩意儿从她衣襟滑落。

他止住了步伐,脚尖箍住了那东西,定睛一看,是手指粗细的黑蛇,犹带着暗红的纹路。

韦渊面无表情,一脚踩爆蛇头,液体泅湿了鞋面

“怀贞,来给你的小五收尸。”

大师兄慌手忙脚,连跪也跪不稳了,双掌贴额抵地,“师傅,师傅明鉴,小五,我、我真不知道它怎么会在师娘的衣服里。方才我赶到,见师娘晕在地上,浑身是血,我就,就擅自做主,给师娘把脉查伤。”

他语无伦次,说到最后,整个人红得发烫,“贞,贞不敢检查师娘心口。”

韦渊用裘衣挡住了妻子,声音寒彻透骨,浸着凌厉骇人的杀伐之气,“你,我日后再处置。还有,今日之事,不许泄露半个字,若我听到什么不该有的风声,你的琵琶骨也别想要了,抽出来给我做骨器吧。”

大师兄低着头,“是。”

琳琅昏迷了一天一夜,待她醒来,脖子绕上了纱布,略微透不过气。她揉着发疼的额角,隐约听得几声责斥。

她下了床,走出内室,一卷暗绒青花的帘子隔开了内外。

外面是一对师徒。

师尊金刀大马坐在檀木椅上,手持戒尺,血迹斑斑,而弟子俯首跪拜,一袭出尘白衣染成了血袍,鲜血自腰背不断渗出。

“既然你说,你尊敬你的师娘,别无二心,那么,你今日当着尊长的面,发一个毒誓。”

韦渊面无表情,“若有他日,你起了不轨之意,枉顾礼法,恋慕师娘,你亲生父母,将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你未来妻子,与你所生儿女,为奴为娼,不得翻身。”

大师兄血液骤冷。

第569章 师娘前女友(11)

“你在干什么?”

清冷的嗓音自帘外传出, 师徒二人俱是一愣。

她赤脚落地, 没有发出声响。

琳琅披着黑貂金缎裘出来,一手按着颈边系带, 发髻解了,青丝浓密, 柔滑垂到腰际。元怀贞不敢直视她, 视线压得极低, 只放在她的裙摆处,结果窥见玲珑玉足,脚趾薄涂一层丹蔻,殷红如雪中落花。

他呼吸一滞,转移了眸光。

“你醒了?怎么不叫我一声?”韦渊起身,目光扫了她一圈, 凝在她的纤细脚踝上。

师傅隐晦掠了地上的弟子一眼,后者弯腰低头,几绺散掉的发丝沾了血。

韦渊语带责怪, “回去穿鞋, 小心着凉。”

琳琅推开他递来的手,冷若冰霜, “你让我回去穿鞋, 却给你的大弟子穿小鞋, 你这个师傅就是这样当的?怀贞,你出去,不要管你师傅, 他现在就是一头疯狗,抓不到主谋就同你撒气。”

韦渊捏住她的肩膀,面如沉水,“长公主聪慧无双,不妨给我这个疯狗讲讲,主谋是谁?你衣衫带血,昏迷在路边,颈上咬出两注血洞,有大法官之效的,全阑门上下的,也只有他养的小五。如此物证,你还当我误会他的狼子野心?”

有没有狼子野心,他最是清楚。

韦渊追随着旗花,一路赶到案发地点,大弟子双膝跪地,却将人小心翼翼放在膝上,用衣袖擦拭她的唇边血迹。

那折眉心疼的模样,他怎会看错?

她蹙着细眉,指责他的无理取闹,“是你的二弟子被他的替身暗算,被我勘破身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我掳至山门大阵,好让我为他破阵。当时怀贞事先察觉异常,守在大阵前,投鼠忌器,不能立刻破局。随后,我陷入昏迷,不知事况。”

“那你可知,你昏迷之后,这孽障对你做了什么?”韦渊捏紧指骨。

“能做什么?”琳琅眉梢眼角泛起冷艳的寒霜,“至多不过是将我搂着,检查伤势,还能怎么着?”

“至多是搂着?”韦渊胸腔怒意翻腾,怨她的轻描淡写,“我担心你快担心疯了,你却浑身是血被别的男人搂着——”

“什么别的男人?我看你是疯了吧?”她扬起脖颈,寸步不让,“你徒弟古道热肠,担心师娘还有错吗?我险象环生,差点没命回来,那时候你在哪里?贞儿他察觉端倪,先你一步去营救我,你不感激他也就罢了,反而对他倒打一耙,恩将仇报,这又是什么道理?”

她疾步走到大师兄的身边,抓住他的胳膊,强硬道,“你起来,你师傅眼瞎心盲,我却没有,有我在,绝不叫你受半分委屈。”

元怀贞低头,避开她的手,喉咙闷着声。

“师娘……师娘,我没事。师傅,师傅他是太担心你了。”

“担心?我倒是不觉得。”她呵了一声,眉眼上挑,“你又怎么会知道,今日这事,不是你师傅故意为之?他同他那个小徒儿眉来眼去多时,又将我们的定情信物轻易许了去,依我看,他是巴不得让我去死,好为他的小徒儿让位!”

“你住口!我看你是睡糊涂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韦渊上前,捂住她的嘴,反被狠狠咬了一口,血珠不断沁出。

然而,比起手上的伤,他更在意的是妻子的眼神,燃烧着炽烈的仇恨,灼伤他的五脏六腑。

男人微微心悸。

好像某些东西,他开始抓不住了。

“我糊涂?谁糊涂?”她厉声责斥,不给他留半点情面,“你作为一家之长,一派之主,我死里逃生回来后,你第一时间猜忌的,反而是我与你徒弟的私情,非要逼他发下毒誓。怎么,你同你的小徒儿卿卿我我之时,我骂她一句,你顶我十句,我硬逼着她发毒誓了吗?”

“这是两码事。”韦渊抿紧薄淡唇线,“你知道,我所钟爱的,从来是你。七郎,我怜他失去双亲,所以才偏疼他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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