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怼得哑口无言的安父:“……”
安仅山上了出租车直奔夜市,打包了烧烤和小龙虾后,又去买了一打罐装啤酒,随后打了车去了医院。
路上还给穆承胤打了个电话,咨询了下能不能吃烧烤和小龙虾。
穆承胤刚洗完澡正躺在床上看医案,听到烧烤和小龙虾登时觉得有些饿了,有些愤愤地冲电话那头说,“不能吃!”
安仅山“哦”了一声,挂了电话。
穆承胤放下医案,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最近忙得很,回来锻炼时间都少了很多,肉都松弛了,他赶紧到跑步机上运动了半小时,下来后又去洗了遍澡。
随后扭开小音箱,听着里面潺潺流水声缓缓闭上眼。
安仅山却是提着烧烤直奔梁嘉的病房,看护已经睡着了,病房里还亮着壁灯,梁嘉侧躺在那,背对着病房,听到门被打开时,以为是医生,喊了声,“刘医生,辛苦了。”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但烧烤的香味却弥漫整个病房。
梁嘉扭头一看,安仅山提着烧烤和啤酒进来,看护阿姨也从陪护床上下来,安仅山冲她说了几句,看护阿姨点点头走了。
病房门被关上,梁嘉绷着脸没看他。
安仅山把烧烤一份一份摆放好,把罐装啤酒拉开放在桌上,随后打开小龙虾,动手剥了起来,香味一阵一阵往梁嘉鼻腔里钻,看护其实买了晚饭的,但梁嘉没心情吃,就放在那没吃,电话里听小安子问她有没有吃饭时,梁嘉心里特别委屈,可她却硬是没吭声。
她不明白这种情绪是怎么回事,直到安仅山提着烧烤和啤酒走进病房,那一刻,她心头涌动的喜悦才告诉了她答案。
“医生说你不能吃这些,所以每样只给你吃一点点。”安仅山把虾仁送到梁嘉嘴边,“尝尝,这是夜市那边买的,你最喜欢的那家。”
梁嘉梗着脖子没动,肚子却一个劲叫唤着。
安仅山捏着虾仁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你不吃就算了,我吃。”
梁嘉:“……”
安仅山说到做到,眼看着一盘龙虾剥好,色泽红亮的虾仁层层叠放在一起,香辣味直窜鼻腔,那味道又鲜又香,梁嘉咕咚一声咽下口水。
安仅山捏起虾仁再次送到嘴边,梁嘉闭上眼,鼻子动了动,却只觉得这香味离自己太近了,她烦躁道,“你要吃就出去——唔——”
一只虾仁进了嘴里。
梁嘉错愕地看着眼前的安仅山,不明白,之前还送到他嘴里的虾仁,怎么忽然送到了她嘴里,不管怎么说,这个虾仁的口感滑嫩极了,果然是夜市那家的麻小,好吃哭了。
然而内心再怎么欣喜若狂,梁嘉面上都十分镇定高冷,还不悦地扫了安仅山一眼,仿佛自己刚刚是被强迫着吃的。
“好吃吗?”安仅山问,说着又捏起一只虾仁送到她嘴边。
“一般……唔——”梁嘉刚张嘴说话,嘴里就被塞了虾仁,她扫了安仅山一眼,看他没有任何笑话她的意思,这才鼓动着腮帮嚼了嚼,享受着美食带来的愉悦。
其余时间,安仅山也不说话,只是看她目光停在哪儿,就将哪儿的烧烤或是虾仁送到她嘴边。
“啤酒。”吃到尽兴,她冲安仅山喊,“给我喝一口。”
安仅山拿了吸管插在啤酒里递了过去,梁嘉抿着喝了两口,还想再喝时,安仅山已经收回手,拿了吸管丢到一旁,随后自己仰头喝下剩余的酒。
壁灯落在他身上,照出他喝酒时滚动的喉结,梁嘉躺在那看了片刻,忽然想起武宏斌来,他是个极其儒雅斯文的人,就连喝酒都要用定制的酒杯盛酒,而且,他从来不会这样仰着头喝得毫无形象。
他向来是得体又绅士的,虽然少了些乐趣,可小女生不就喜欢成熟稳重那一款吗?
安仅山收拾好桌上的烧烤和小龙虾后,把垃圾全部提出去丢掉,随后拧了毛巾过来给梁嘉擦脸,又简单替她擦了擦手和脚。
梁嘉想说护工阿姨已经擦过了,但看见小安子一脸认真的表情,她又把话咽了回去。
小安子做事很细致,梁嘉侧躺着不能刷牙,他还是拿了牙刷仔细替她刷牙,让她躺在他的腿上朝垃圾桶里吐掉泡沫,折腾了十几分钟才刷完牙。
等彻底躺下来,时间已经是十二点整了。
安仅山点进群里,发了个找工作的消息,群里人大概都睡了,没人理他。
没过多久,莫老四回了个语音消息进来,安仅山没敢直接按,先是转换了文字,发现根本识别不了之后,才悄悄调低音量点了消息。
莫老四:【老五你要找工作?来啊,我酒店正缺服务员呢……】边上似乎还有韩东延乱入的声音,仔细听似乎是说什么【别乱动。】
而且莫老四大概是喝酒了,说话有点大舌头,难怪转换文字不成功。
安仅山默了片刻,回了句:【谢谢,不去。】
梁嘉一个姿势躺久了,脊柱会疼,所以夜里需要时不时翻身,安仅山每隔半小时就帮她翻一次,时间不多不少,每次都刚好间隔半小时。
梁嘉惺忪着睡眼看着他问,“你没睡?”
安仅山把她放在枕头上后,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说,“这就睡。”
梁嘉眼睫颤了颤,没说话,半晌,才感觉到那个吻试探地覆在她唇上。
他在洗手间里刷了牙,还用了里面的薄荷漱口水,唇齿相依的瞬间,梁嘉闻到沁凉的薄荷香气,他宽大的手掌撑在她脸颊两侧,落在颈间的呼吸很烫。
梁嘉心跳很快,可能是因为在医院,也可能是因为病房的壁灯朦胧又柔和,又可能是因为今晚喝的那两口啤酒此刻起了作用,她的手脚不听使唤,脑子也混沌了起来。
她不是不能动,但她没有拒绝,似乎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拒绝,她甚至不清楚自己刚刚有没有回应,但等她意识回拢时,她们已经吻了很久。
这个认知让她心神都狂乱了起来。
直到她听见小安子用近乎呢喃的声音问她,“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
他在问武宏斌。
梁嘉知道他肯定会问这个问题,但她现在根本回答不了,她和武宏斌已经分手了,又怎么可能还和他联系。
但是这个对于小安子来说,无异于是在邀请他来继续靠近她。
“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在医院?”安仅山执着地问着,低头的瞬间,齿关轻轻咬住了梁嘉的下嘴唇。
不痛,但撕咬这个动作会给人产生一种很亲密的错觉。
梁嘉怔愣间,耳边落下安仅山带着灼烫呼吸的低哑声音,“你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