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是过去式，谁打败了它们？”

“古神。”

弦音一只手抱着胳膊，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下颌，“这么说，你们比较常接触的是化身、圣灵之类的余孽。”

“可以这么说。”

弦音很直接的问：“可以告诉我你所在的那个宇宙的坐标吗？”

“我以为在我投送晶体茧的过程中你已经知晓了。”

弦音摇摇头，“你的本体很谨慎，我虽然能做到，但那样会惹上麻烦。作为生命法庭的一员，我给趋向通过被邀请和交易前往其他宇宙，而不是潜入。”

如果是凯恩本体在这里，听到生命法庭绝对会有所触动。

这个概念会让他想起漫威宇宙第五级存在。

漫威宇宙是一个远比SC宇宙庞大且成熟的多的多元宇宙体系，称之为无限维度宇宙。

生命法庭的审判可以影响整个无限维度宇宙。同时还负责重启、修补、毁灭已经损坏或者没有存在意义的多元宇宙。

可凯恩?赵的记忆是删减版的，本体担心他遭遇强大神灵，被捕获而泄密，所以很多信息根本就没给他。他的先知优势，仅仅是针SC宇宙星灵、异虫、人类三族交集开始，一直到2507年左右的大事件。

现在听弦音自我介绍，他觉得‘生命法庭’这个名称蛮叼的，所有生命都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再加上对方似乎也是以多元宇宙为活跃舞台的，那这个管辖范围就真的是够宽泛。

“以为来这个宇宙可以愉快的玩耍，最多也就是跟本宇宙的萨尔纳迦互动一下，没想到先有旧支，后有你们……”

“愉快玩耍？你指的是以天使之名预言？亲自下场帮某一方，顺便收集些技术？”

凯恩耸肩：“不然呢？生命法庭的人讲究的是自创造，自发明，不干涉凡世？又或像萨尔纳迦那般，开个头，然后旁观。”

“不干涉是我们的基本原则。”

“那么问题来了，生命法庭的人是如此成为现在这样的存在的？生而高贵，一出生就是宇宙级别或干脆跨维度的生命？那我们不是一路人，我是一步步从凡间走上来的。而如果你们也像我一样，岂不是说，实行的是两套标准，不让后来者晋升。那你们这个组织很霸道啊。”

弦音笑道：“我不明白，不干涉凡世，跟不让后来者晋升，两者的必然联系点在哪里。”

“自然是信息的富集过程。说白了，从凡俗走向超凡的存在，没有漫长的寿元，对他们而言，必须抓紧一切可用的时间，找到延长自己寿命的办法，而在这个过程中，完成了生命层次的蜕变。”

“原来是这样，那么我现在就给予你所需的知识，让你可以完成所谓的生命层次的蜕变。你愿意吗？”

凯恩毫不犹豫的道：“当然不愿意，两个原因，首先我认为生命层次的蜕变是一个渐变的过程，就像生理上的不断通过增量注射毒素，以获得对该毒素的免疫力提升一般。不是一蹴而就的，生命层次的蜕变的核心在于意识形态的改变。”

“其次，如果你们生命法庭的成员，都是像你说的这种，通过赐予信息，而成为更高层次的存在，我有理由怀疑你们的组织内部存在同质化严重的问题。万千模式，都被洗成一种模式，你们的向上之路停滞了多久了？几千万年？还是几亿年？”

弦音哈哈笑：“你的推测角度很有意思，你有没有考虑过，终究还是有最上的。”

“你是说生命法庭已经站到了一切存在的顶点？说实话，我不太信，就冲你们追捕旧日支配者的手法我就不信。在我想来，如果真是至高者，想要抹杀旧日支配者，只需切断其一切出现之因，就自然能灭掉所有事实之果。它们会成为从未出现过的存在，甚至不在任何智慧生物的记忆中留痕。而不是你们现在这种捕猎模式。这种模式往往意味着，狩猎者即便比猎物强，也强的有限，猎物是有机会完成角色互换，反过来捕猎原本的狩猎者的。”

凯恩主动换话题道：“我觉得情报搜集到这里可以告一段落了。我表达了我的态度，阐述了我对神祗的认知，我们是不是一路人，或者说有没有良好互动的可能，你心里多半已经清楚了。”

“关于你的提议，我是要拒绝的，你跟我索要坐标，意味着那里对生命法庭而言，也是未曾探索过的未知区域，我觉得因为我的个人原因，就出卖那里的位置，从而使得该宇宙的生态结构有发生巨大改变的可能，这不合适。”

“另外，我对神誓比较敏感。相较而言，我宁肯承受即将到来的损失。”

弦音笑：“包括你那支在遥远星域疯狂成长的生产舰队？”

凯恩?赵正色道：“神祗有个好处，就是账可以慢慢算。我之前完全没能察觉到你的存在，你确实有能力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轻松抹杀。但那只是一个开始。”

“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啊！”

“没有自信，走不到今天这步。”

“很遗憾你拒绝我的提议，我在暗中观察，发现了你的守序阵营特征，也对你偏善良的品行有一定的好感，本来是希望可以通过互动，介绍你加入生命法庭的。要知道，以你的出身，在很多方面，都有太多的知识向缺失，靠自己补足，怕是要花费难以想象的漫长时间，甚至造成许多难以挽回的遗憾。”

“谢谢你的善意。或许是个成长经历有关，一提到组织、势力，我就本能的敏感。我还是跟更愿意当野草，长歪点也不怕，缺憾也是一种美。当然，如果冒犯到贵方。比如说SC宇宙归你们罩，禁止野路子乱搞，还请提醒，我会避让。”

弦音昂着下巴，“听你这么说，我感觉这次现身，也不是一无所获。我相信我们以后还会有互动的机会。你之前都说了，为了成长，愿意努力抓住一切机会。生命法庭能提供不错的机会，你在未来会看到的。”

“至于眼前……”弦音又一次微笑。

弦音很爱笑，也分辨不出是真笑还是假笑，遇上这种实力远在凯恩之上的存在，凯恩也不敢说自己所解析的微表情含义就一定是真实的。

但必须承认，笑是一种很具亲和力的面部语言，尽管弦音隐约透露出那么一股倨傲的盛气凌人，但这微笑起到了相当的缓解作用，让凯恩无法讨厌这个人。

弦音笑着说：“你不肯付出，我不太方便帮这个忙。那有违我的行事原则。可第一次见面，谈的也还算愉快，我不表示一下又不合适。那么，我就点到为止，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