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只是嘲讽这种伪善。全民一体，于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钱，前呼后拥、锦衣玉食，出入高档会所，就跟高大上、有素养这类概念挂钩了，这就是一种认可，就是在赞美和艳羡卑劣。”

“……听起来沉重而压抑。”

“是啊，所以我有时候在想，要不要试着来次文明大净化呢？”

“哈？”奥利维亚突然一个激灵，凯恩说的很风轻云淡，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说着说着就成了呓语，我是有些妄想症的，隔断时间就得理疗一番。这或许能让你感觉心理平衡些，这个人总算是有缺陷。”凯恩又用自嘲将话题拉回来了。

而实际上，他确实在考虑要不要来次文明大净化，他脱胎自黑凯恩，这黑，自然不只是说说而已。

“啊，我约见的人，已经在等了。”走在林荫小路上的凯恩，忽然这么说。

奥利维亚顺着凯恩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在公园内并不算多明亮的球形路灯灯光照耀下，一名夜跑打扮，上身穿着深灰色抓绒衣的男子坐在条椅中，叠着腿，面容由于戴着兜帽而看不清，也不知道凯恩是用什么方法识别的。

“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几分钟就好。”

“哦，好，我没问题。”奥利维亚连忙答。她其实有些好奇，以及有些疑心的。

这么晚在公园会面，会面者又是这种打扮，再结合凯恩的那些话，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不像是什么好事，可她舍不得放手凯恩，不光是因为凯恩有钱。

凯恩走过去，坐到兜帽男身旁，道：“你的父亲是101空降师的一员，为自由而战，你则认为自由不适合交给大众，而应该把持在领袖级的睿智者手中。如此南辕北辙，最初的原因是什么？叛逆？然后呢？是看到了太多的‘真相’，彻底认同了这一理论，还是将之视作通往权力之巅的工具？亚历山大?皮尔斯。”

皮尔斯没有回答凯恩的问题，而是说：“你说过，会告诉我你的身份，现在，我来了。”

“小气！”凯恩不屑的嘲讽了一句：“那么急着想要掌控局面，将我踩在脚下，然后再询问出为什么我会对你，对九头蛇那么了解？甚至清楚的知道你才刚刚上马的‘洞察计划’？”

“不得不说，皮尔斯，你的眼界还是太窄。我理解，人穷志短，或者你觉得是脚踏实地，你的眼光也只能在这个小圈子里晃荡。我有些失望，我本来是希望你的眼界能更宽广一些的，毕竟你已经是神盾局的局长，对仙宫、克里人、斯克鲁人、甚至奇塔瑞人也应该听过一点点，可你还是只想着在这个偏远的小星球上先搞出些动静。”

“哼！”皮尔斯很不认同的哼了一声。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才急着实现九头蛇的理念，让这个世界臣服在九头蛇脚下，取消国界，全球统一，凝聚力量，然后跟外星人PK。”

这下，皮尔斯惊讶了，因为他发现凯恩竟然是他的知音。就这么说出了他的追求和理想。

没错，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九头蛇的核心理念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或者这么说，任何带有传销洗脑性质的组织，都有一个高大上的理想做噱头。

这个噱头，就是洗脑的门槛，也是核心思想。然后才是具体内容，简单概括一句话：目标是远大的，过程是曲折的，而这也正是努力奋斗的荣耀所在，为了理想，义无反顾，哪怕牺牲。

时至如今，九头蛇内部已经很少去提那个在公认的人类文明史之前就存在的、因为太强而被放逐异星的至高领袖了，只有一小撮古老守旧份子，还在坚持他们的‘远星计划’。

对于现代人而言，不计生死的请一个外星人回来当爸爸，这个理念太Low，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皮尔斯秉持的这个有，哪怕不认同这个理论，也能想到，一旦成功，从龙之臣就会是管理者、人上人，然后金钱、女人、物质享受什么的就都来了。

再加上九头蛇寄生在各国的身体上，吸了很多血，有钱，有技术，因此很是吸引了一些野心家、机会主义者、以及吃暴力饭的人入伙。

“你的想法不错，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并不具备实现价值。原因很简单，你们的外挂开的还不够大。说的能听懂些，就是你们的力量不够，最高也不过是凡人的极限，量产一些杂鱼而已，计划的再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会被打的粉碎。”

皮尔斯沉声道：“那么你是谁？变种人，异人（克里人的实验衍生的）？还是其他什么？”

“我是主宰，我的来历超出你的认知。在我的眼中，这个宇宙的编号是199999，在其他平行宇宙，哪怕是九头蛇的事业巅峰期（二战，红骷髅、西崔克男爵、泽莫男爵同时存在），都希望抱我的大腿，因为我的理念跟九头蛇不谋而合，并且能填补九头蛇无强者坐镇的尴尬局面。当然，在我眼里，九头蛇不过是乌合之众，并不值得花费力气收留和扶持。”

“之所以，在这里跟你废话，是因为我作为主宰的一部分，初来乍到，并且有些犯懒，不想再去打造嫡系部队。所以九头蛇的机会来了。你的机会来了，当然，得看你的表现。表现的好，你这里就是自由的，不好，你将是傀儡。”凯恩说着指了指皮尔斯的脑袋。

凯恩站起身，探食指点向皮尔斯，动作堪称缓慢，皮尔斯本能的想要反抗，可最终，他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凯恩一指点在他的心脏上，然后就觉得有股热流顺着手指进入了他的心房。

接下来，他感觉心脏泵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岩浆，沿着血管向着全身蔓延，他想叫，却根本发不出声音，他想动，却连眨眼都做不到。

就在他以为自己会被活活烧死的时候，灼烧以及撕裂的痛苦停止了。然后是难以言喻的力量感，以及从未体验过的极致愉悦感。

与力量一同得到的，还有信息，这些信息似乎就裹夹在他注入他体内的力量中，当力量展开，信息也就打开了。

这些信息让他知道了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明白了新获得的力量可以怎么用。另外还有一些超尖端的知识，有的完整，有的只是部分，但毫无疑问随便一个拿出来都是惊天动地、深刻改变文明及世界格局的。最最难得的是，这些技术与现代人类的科技衔接紧密，实现起来基本没有难度。

这时，凯恩的话在他心中想起：“九头蛇一直在寻找神话武器，吸血鬼的DNA，狼人的基因，还有这样那样的神器。现在你应该知道了，那都是缘木求鱼的做法。好好干，皮尔斯，不要再搞那些不上道的小动作，皮鞭抽打狮子，只会令其愤怒甚至疯狂，沉淀几年吧，毕竟从现在开始，除了横死，你的寿元是无尽的，甚至你的爱人，你的遗憾，也都有挽回或弥补的机会。”

凯恩说这话时，已经离开了皮尔斯，往奥维利亚的方向走：“不管是虚情还是真心，你秉持的理念我更认可一些。西崔克、泽莫这两个人你不准动，让他们自行发展，我想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左拉可以做你的智囊，蝰蛇（九头蛇夫人）可以配合你演戏，养贼自重的伎俩，相信你也会。哦，还有，告诉左拉，红骷髅有其使命，不用他管了。最后，除了你，没人知道我是谁，记住这一点。”

凯恩走后，亚历山大?皮尔斯在条椅上坐了好长时间。

力量获得的太轻易，也过于强大，让他产生了不真实感。

相比于突然有了个‘爸爸’，他觉得自己得到的太多了。

简单的说，就冲他得到的这些，他就完全可以确定，这位新爸爸，所图甚大，地球、人类，对其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只是个临时的舞台，甚至很可能还是一次性的。

凯恩没有称自己为神，反而让皮尔斯高看一眼。主宰，这个词细细咀嚼，充满了权威性，深不可测……

“局长，局长！你没事吧？”

皮尔斯从遐思中醒觉，看了眼对方，是他的部下，神盾局快反部队队长布洛克?朗姆罗，也就是交叉骨。

漫威199999的交叉骨是个小个子，而不是193CM，132KG的大块头，不过他的九头蛇第一职业小弟的人设没有崩，如今皮尔斯在九头蛇组织中正当红，交叉骨很自然的就成了其得力干将，打手头子。

“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皮尔斯笑着说。

“局长，我刚才恍惚了几分钟，其他我们的人也一样，我怀疑……”

皮尔斯摆摆手，“我知道，无需担心。”

“局长，时间已经过了，我们还要等下去吗？”

交叉骨这话，让皮尔斯意识到，凯恩已经借着令交叉骨他们恍惚的当，抹掉了一些记忆，作为护卫，他们就在他周围暗中戒备，不可能没发现凯恩，现在提都没提，显然是被抹掉了。

“不用等了，告诉你的手下，这次危机应对测试，小队的表现我还算满意。走吧，我们回总部。”

神盾局这时的总部，是位于华盛顿特区、波托马克河岛上的三叉戟大厦，距离国会山、林肯纪念堂、自由碑等地标建筑都不远。

皮尔斯是搭乘昆式专机回去的。

这个时间段，昆式尚未量产，但全部机种都已经定型。目前‘洞察计划’刚刚有了眉目，但推进动力不足，要等到奇塔瑞人利用宇宙魔方开虫洞引发纽约之战后，国际安全理事会才会深受触动，斥巨资推动计划，昆式才会量产。

回到三叉戟大厦，皮尔斯让交叉骨先安顿好手下，然后跟他一起去秘密基地。

1个小时后，皮尔斯身处秘密基地，他的面前是麾下骨干，包括交叉骨，神盾局安保部队队长杰克?罗林斯，以及高级特工希特维尔，还有就是秘密研究部主管卡洛斯，而他的背后，则是已经在解冻的冬兵巴基的培养槽。

“诸位，今晚，是注定会载入九头蛇大事记，乃至写入人类文明史书的一晚。你们都是我认可的助手，你们将获得力量，你们将有机会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故事，荣耀自己，也荣耀九头蛇。”

说着皮尔斯一抬双臂，双手便化作四条触手，分别刺入私人心脏，动作太快，四人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之后，就是抽搐，以及因痛苦而发出的凄厉哀嚎。

过了一会儿，哀嚎声小时了，四人喘息着跪爬在地上，但很快，他们开始诧异的感受身体中蓬勃的力量，黑紫色的光在他们的皮下蠕动，有些像是绝境病毒发作，但显得更恐怖、跟妖异，他们的瞳仁扩散，几乎占据了整个虹膜，只留下最外围的一圈，发出紫色的光，像是光环，令眼睛显得十分独特。

“呼！呼！”他们嘴里喷着烟，就像是墨粉，是黑色的。

“很抱歉，我的控制力还欠缺了些火候。”皮尔斯表面道歉，可声音和表情，明显是透着得意的。

过了几分钟，四人基本恢复正常了，只是眼中偶尔还有紫色的电流闪过。

“力量，下去你们可以自己细细品尝。我在这里要强调的是忠诚，Heil Hydra！”皮尔斯最后大声喊。

“Heil Hydra”四人高举双臂，齐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