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畸变体到旧支分身，赵文睿要走的路还长，至少得经历十多次蜕变。

可即便如此，也不是随便哪个就能窥探真容的。

旧日支配者是横行于无尽多元宇宙的老牌霸主，技术体系丰富且完善，其中自然包括如何保护襁褓时的自己，这也是祂们的分身可以入侵各类多元宇宙而隐秘发展的一大原因。

赵文睿算是被动激活了这一技术BUFF，当然是有代价的。

赵文睿本人也隐约有所感觉。

只不过，他已经有点破罐子破摔。

当一个人放弃初衷，放弃自我人格的纵向对比和约束，不介意自己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也就没那么多忧思惆怅了。

有人管这叫自甘堕落，有人管这叫顺其自然，而赵文睿则想用一句记忆中的港片台词来表达态度：人活着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历经万难，实现梦想，这确实能获得巨量的愉悦值，爽到飞起。

但赵文睿等不了，也忍不了，他需求一些短平快的愉悦，甚至肤浅的也行。

比如吃点好的，能跟看的顺眼的妹子起腻……

原来他没这么俗的，只不过他近些年的经历决定了，他有点骚大兵情结，禁欲太久，俗气的也成了美好的。

而深层次的讲，他的那些记忆是虚假的，并没有真正经历过。又或者说，记忆中的那些真实度没毛病，但他的性情已经变了，以前喜欢纯现在喜欢骚了，记忆中的那些自然已经不能满足。

他觉得以前自己就是个憨憨，很多事都关注错了重点。

这种不满，意味着记忆的遗忘。

人们总是会记住那些刻骨铭心的，和他们愿意记住的。

前者因为足够深刻，被动反复触发忆起。

后者因为令人愉悦，愿意不时忆起。

所以，黑化的赵文睿，已经在选择性的遗忘一些记忆了。这种记忆库的重新梳理和填补，会让他更快的脱离凯恩一系的思路。

这些，C凯恩自然是观察到了，也有所预料。

对C凯恩而言，相关收获还是可以的，比如说旧支基因在找赵文睿身上的显性和作妖，就是个很好的提醒。

更别说具体的变化，对于分析旧支基因的运作，对于研究灵魂改变的方式等等，都有很大的助益。

只不过代价有些让C凯恩肉疼。即便他事先留了足够多的后门，可赵文睿有了旧支分身的逼格，想要窥探，已然不那么容易。

赵文睿依旧没能察觉自己是某人的小白鼠，但他知晓自己的逼格增长了，‘如意金箍棒’就是具体的体现。

当然还有别的，比如说随着体系的修葺和改建而自行涌出的神秘侧知识。

原本的金手指完蛋了，但天无绝人之路，现在能像术士一般通过挖掘血脉中的传承知识继续成长了。

甚至，出于习惯，赵文睿以恒定术法的模式，恢复了原本金手指的图表风格。

他现在拥有怪异的超凡战职，虽然连个称谓都没有，但他通过跟阴影德横向比较，知晓现在的这个更强。

英雄之上是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所以他又变得自信，变得笃定。

远远的，他注视着那些堵洞的苦力迅速步入毁灭，心中没有什么波澜。

尽管具体牵扯到了变向的束缚、逼迫，以及隐瞒和谎言，但路终究是自己选的。他也事先警告过，代价不菲，哪怕大头是死后偿还。

他觉得这也就够了，足以向自己交代。

而赵文睿身旁的执事，则是另一番感受。

辐射风的威力十分恐怖，看那效果，就像是在没有明火的高温炉中工作，特殊的防护皮衣表面泛着油腻腻的光，仿佛在被灼烤。

然后皮衣明显变脆，碎裂。

再然后从碎裂的部位不断喷出烟灰，就像是用烧红的铁条烫猪皮时般的效果。光是看着，都知道当事人正在承受着非人的痛苦。

这也就是半异怪化的傀儡人，普通人在这种痛苦下，怕是根本没办法干活吧？

想到这里，执事偷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赵文睿。

琢磨着怎么提升一下彼此的亲密度。

毕竟这次事故已经让他意识到，后边需要重复这种死士级作业的情况怕是还有很多，而他手头上，能胜任这类超常操作的，也只有赵文睿……

一前一后两拨人，终于以石砌土塞自发，将通道口封住了。

然后施法者上场。

施法者以化泥为石的术法，将通道口的土石跟周遭的岩壁地面融为一体。

工作就算阶段性完成了。

执事调用了4名秘法师同时施法，从而加快施工速度。

饶是如此，施法者们一番操作下来，也受了不小的损伤，需要饮下炼金药水，中和身上残留的辐射，主要是抵消辐射风中对意识的负面侵蚀。

以类似的流程，又连封了三个通道口，这一波泄漏危机才算是暂时扼制了。

确实是暂时，施法者表示，石壁正在被辐射风侵蚀，挡不了太久。

最初的石壁能长期封印，不是因为石壁牛逼，而是因为内壁上应该有封印法阵。现在法阵被破坏了一角，情况只会随着时间推移恶化。

顾问看了看最后一个波次干封堵工作的苦力，防护皮衣已经跟血肉粘在了一起，形成一种焦糊溃烂的效果，看着都疼。

“先撤退吧。”他这么说。

原本他还想让苦力执行更复杂的任务，比如说调查最前沿裂口的内部情况。

现在他改主意了，他觉得赵文睿之前的建议是中肯的，这事靠他可Hold不住，及时上报才是正理。何况他现在他自认为应急处理做的还不错。

然而他的上级并不这么认为。

“去把口重新炸开。越大越好，让邪力疏泄。还有，以后遇到这类特殊情况，不要擅做主张。”

被数落的执事，只能是暗叹晦气。还好，他虽然犯了错，却不需要用性命埋单。至于前后八波三十多名苦力毫无价值的牺牲，囚犯命贱，仅此而已。

炸口子就不需要出动死士了，为了更好的让辐射风宣泄，执事还特意让人整修了通道，并将垂直井道和通风道扩大，强化流通效率。

然后，在轰声巨响中，封堵重新被炸开。

辐射风肆虐，整个洞穴体系渐渐沦为辐射沾染物遍地的死亡坑道。

结果就在这样的一种背景下，执事接到新命令：赶快封口！

辐射风的本质是一种特殊的气体泄漏造成的，该种气体对营造特殊环境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一旦特殊环境丧失，很有可能导致项目部拿不到关键物品，而使得最终目的失败！

执事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然后上级动动嘴，下属跑断腿。他显然也没法指责领导的不专业乱指挥，只能是领命再去找赵文睿。

他却不知道，就在封堵通道口的时候，赵文睿已经下手探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