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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娘看着不由笑起来。</p>

五夫人就悄她去找衣裳。</p>

“九月份就诊出喜脉，产期应该在夏天。”十一娘笑着，挑了两件大一点的白sè淞江三棱布的衣裳：“谨哥儿是冬天出世的，这衣裳带过去只怕到时候小了些。”</p>

“哎呀！”五夫人笑道，“图个好兆头罢了。穿不穿随她了！”说着，看见箱子里有件大红的刻丝百子嬉游的小袄，不由弯腰拎了看：“这件衣裳真漂亮，我怎么没什么印象…………”话没说完，脸sè一变，一手叉了腰，“四嫂，我好像要生了！”</p>

“不是说月中的吗？”十一娘先是心头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先扶她坐到了旁边的垫了大红织锦坐垫的太师椅上，然后吩咐秋雨、芳溪叫的叫稳婆，喊的喊肩舆，又叫了宋妈妈在家看着谨哥儿，十一娘陪着去了五夫人那里。</p>

等到掌灯时分，五夫人很顺利地生了次子。</p>

五夫人一面吃着酒酿卧蛋，一面嗔道：“跟七娘说，都是为了她，我这才早产的。”</p>

十一娘抱着白白胖胖的孩子直笑：“你放心，我这就写信给她。”</p>

正说着，得了信的太夫人过来了。</p>

看到眼睛还没有睁开的小孙子，老人家高兴得不得了：“瞧这模样，和谨哥儿长得可真像！”</p>

十一娘有些哭笑不得。</p>

太夫人时时把谨哥儿挂在嘴上，偶尔就会出现这样说漏嘴的时候。</p>

她忙道：“是啊，和我们谨哥儿出生的时候一样”长得壮实。</p>

”然后高声问石妈妈：“怎么？五爷还没有回来吗？”</p>

石妈妈是个通透之人，立刻笑道：“已经派人去宫门外等了。我再派人催去。”又问五夫人，“您看，红灯胡同那边是现在就去报信好呢？还是明天一大早去报信呢？”</p>

孙老侯爷的遗憾就是没有儿子。诜哥儿出生那会”不顾俗礼，洗三的时候过府来看外孙。这次五夫人又生了个儿子，孙老侯爷的喜悦可想而知。</p>

“这就派人去报给我爹知道。”五夫人想起来脸上就溢满了笑容。</p>

十一娘就建议：“要不，顺便也给三井胡同送个信？”然后和五夫人说起孩子的洗三礼来，“……你看怎么办好。到时候我也好把菜式定下来”</p>

现在是冬天，又到了快过年的时候，很多铺子早就关了门，有些东西有钱也买不到。可五夫人一向心疼孩子”又是要面子的人，只要是她这个房头办事，总要争个喝彩。闻言沉吟道：“我想到时候席面上用道芥菜或是菠菜”不知道能不能买得到？”</p>

北方的冬天新鲜蔬菜难得，何况是春天收获的菠菜。</p>

“我回去就跟管事们说”十一娘道，“看能不能到丰台的温棚寻一些。要是不行，你看用水萝卜或是小黄瓜怎样？我们家备了不少用做过年。”</p>

用水萝卜或是小黄瓜也很体面了。五夫人没有太过纠喜，笑道：，“行啊！四嫂帮着拿主意就行了。上次诜哥儿的周岁礼，大家都说好！”</p>

大家说说笑笑的，把这件事给揭了过去。待徐令宽回来”抱着孩子笑得合不拢嘴，忙了大半夜，给孩子取名叫“诚”。</p>

“信也，君子也！”</p>

太夫人连声说“好”。</p>

十一娘则忙着买菠菜。</p>

好在白总管是个十分能干，当天下午就送了一筐进来。</p>

十一娘算了算”还有多的。让宋妈妈用牛皮纸包了两份，一份送到弓弦胡同，一份送到算太夫人那里。</p>

晚上宋妈妈回来，带了甘太夫人给谨哥儿做的衣裳和吃食，又低声对十一娘道：“余杭的大舅奶奶来信了。让大舅爷开春就把五少爷送回余杭去。这样王姨娘也可以一心一意地照硕大舅爷了。王姨娘出来接菜的时候，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的。”</p>

十一娘暗暗吃惊。</p>

今年开春，罗振兴的姨娘生了个儿子，罗家“家”字辈里排行第五。因是庶子，没有宴请，只有四娘、五娘、十一娘几个做姑妈的去看了看，送了份见面礼。</p>

“谁告诉你的？”她不禁道，“我大哥怎么说？”</p>

夫妻分离，身边这个又是日夜相处、嘘寒问暖、生了儿子的人，十一娘有些担心，怕罗振兴夫妻之间因此生隙。</p>

宋妈妈道：“杭妈妈跟我说的。听杭妈妈的口气，大舅爷也答应了。”</p>

她不由透了口气。道：“你记下吧！到时候别忘了提醒我一声，我也好给余杭带些东西回去。”</p>

十一娘呆坐了一会才起身去了huā厅，让竺香把几位管事的妈妈叫来，安排诚哥儿的洗三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