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徐岩就觉得这世界不公平。
徐骞连对方女娃娃长什么样都不记得,只记得对方会玩魔方,这一看就是注孤生的命。但老天爷偏爱他,还给他分了个媳妇。
徐岩想到自己当年追求徐骞他妈的辛苦岁月,不禁心酸满满。
同根同姓不同命!
天越来越冷,转眼便进入到腊月。
到了腊月,韩家的气氛都变得喜气洋洋。
韩跃云要嫁女儿的事,早就传开了,又适逢韩跃云高升的调任令下来了,他年后就得启程去京都,将要在京都大展宏图。
双喜临门,韩家能不热闹吗?
韩旺旺跟江臻的婚礼定在腊月初六,韩旺旺算是远嫁,所以这嫁女儿的喜宴初五就得办。
按照舜臣市这边嫁女儿的习俗,韩家初五嫁女儿,那初四的晚上就要开始布置宴席了。初五上午,男方迎亲队伍就得抵达女方家,将新娘子接走,如此才算是嫁女儿。
韩湛跟宋瓷两头都得送礼,初四一大早,一家人便抵达了舜臣市出席喜宴。这天,韩跃云跟林娇娥都穿得颇为隆重。
韩跃云穿上了为他量身定制的烟灰色三件式西装,马甲衬衫打底,胸口佩戴着一枚礼花。淡色系西装将他严肃铁血的一面掩藏住几分,流露出一些柔和之意来。
在女儿出嫁这天,再严厉不苟的父亲,心里也是不舍的。
林娇娥穿着一条浅蓝色连衣裙,裙外套了一件纯白色御寒毛呢大衣,胸口配着一朵红色礼花,着装隆重,逢人就给笑脸,喜气洋洋。
头天晚上的晚宴,韩旺旺作为准新娘需要出来见客人,还得为每一位前来参加出嫁宴的贵客奉上茶水,算是对娘家亲戚与叔伯们这些年对她的栽培关心和照顾。
奉完茶后,客人们会在喝茶的杯子里放一些寓意好的东西,小孩子放颗花生就代表着新娘早生贵子,放朵花就代表着新娘一直貌美如花。
成年人大多都会放一些不算贵重的礼物,比如耳环手链或是红包。
奉完茶后,等了十多分钟,韩旺旺就得出来收走茶杯。无论大家在茶杯里放的是什么,只要是寓意好的东西,她都会说声谢谢。
收到宋瓷那一桌,韩旺旺在宋瓷的杯子上面看到了一只长礼盒,盒子里装的正是前些时日宋瓷在拍卖会上拍得的那条珍珠项链。
韩湛的杯子里,则摆着两块金条。
韩旺旺看着那些东西,哭笑不得,又感动不已。“小表叔,小表婶,我爱你们!”还没到出嫁的时候,韩旺旺就忍不住流泪了。
韩湛听到韩旺旺哽咽的声音,想到将来自己的女儿也要嫁人,心里一酸,跟着就红了眼睛。
但很快韩湛就恢复了情绪,对韩旺旺说:“去招呼别人吧,我们是一家人,你用不着客气。”
“嗯。”
宋瓷盯着韩旺旺忙碌的身影,叹道:“现在我还清晰的记得第一次遇见旺旺的场景,她留着满头的小脏辫,穿着夜店嘻哈风的外套,浑身上下都写着‘我很叛逆’四个字。转眼家,小姑娘都嫁人了。”
韩湛想到更有意思的,笑了起来,说:“你那时还把旺旺当成了我的暧昧对象,记得吗?”
宋瓷被韩湛闹红了脸,“可别说了。”
吃过晚宴,韩湛带宋瓷去拜访了陈述老爷子。老爷子那年中风后,被莫家的莫凤英给医治好了,如今保养的好,身体恢复的不错。
在老爷子家里待到了九点钟,他们这才回了酒店去休息。第二天一早,宋瓷跟韩湛早早起床,抱着孩子去了韩跃云家。
亲戚几乎都到了,都在吃早餐。
吃过早餐,没等多久,就接到电话,说是迎亲队已经抵达了舜臣市,正在往韩家这边赶。
听说新郎要来了,一群亲戚顿时忙了起来,有人忙着准备拦门的板凳,有人开始准备刁难江臻的道具。
韩旺旺呆在房间里,穿着出门纱,听到楼下的动静,就问宋瓷:“小表婶,你说他们若是刁难的太厉害了,江臻扭头就回去了,那我岂不是成了笑话?”
韩旺旺这是婚前紧张了,开始胡思乱想,一会儿觉得江臻会悔婚,一会儿又觉得这是在做梦。
宋瓷被韩旺旺的话逗笑,她打趣韩旺旺:“要真的回去了,那我就跑去望东城揍他一顿,再给你介绍个更帅的!你看看,咱们总统先生怎么样,他现在还单着呢。”
韩旺旺赶紧呸呸两声,“小表婶,你就闭嘴吧。”
宋瓷见韩旺旺又气急败坏起来,才低声笑了起来。
她走到韩旺旺身旁坐下,握住韩旺旺的手,告诉她:“婚前紧张是正常的。旺旺,江臻是个好男人,你也是个好姑娘,你们是因为爱情而结婚,这可比那些单纯联姻过一辈子的夫妻强多了。”
“我知道,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一夜之间变做人妇,这的确是一件让人无法适应的事。但你只要想着,往后一辈子,你都能跟你最爱的人生活在一起,这些不适跟紧张,都会消失的。”
韩旺旺被宋瓷说准了心事,她反握住宋瓷的手,说:“我就是,就是有些怕。若每一对夫妻都像是你跟小表叔这样就好了。可我也怕,我是律师,每天都有夫妻来找我们打离婚官司,了解之后就会发现,许多如今强烈要求离婚的夫妻,曾经也是轰轰烈烈海誓山盟过的情侣。你看黎离和苏蓓蓓。”
宋瓷点了点韩旺旺的鼻子,说:“又瞎想!蓓蓓跟黎离离婚,那是因为黎阿姨在从中作梗。你嫁给了江臻,以后就是江家的女主人了,凡事都由你做主,能有什么变故?”
“你长得就是个有福气的模样,这辈子都能顺顺利利的,感情顺,事业也顺。”
韩旺旺听了宋瓷的话,这才安心了几分。
两人说着话,就听到门外电子鞭炮声响起。
如今全国禁烟花爆竹,这机关大院更是不能带头违规,所以结婚这样的大日子,也只能用电子鞭炮代替。
韩旺旺下意识就要起身朝去窗户那边,被宋瓷一把拉住。“你是新娘子,你矜持点儿!”
韩旺旺这会儿脚下穿着袜子跟棉鞋,高跟鞋被宋瓷给藏了起来,等会儿得让江臻找。她跺了跺脚底的棉鞋,急不可耐地说:“我这好几天没见他,我就在窗口瞄他一眼。”
“不行!”
宋瓷拉住韩旺旺,她说:“我帮你去瞄一眼。”
宋瓷走到窗口,用手机拍了一段视频给韩旺旺看。韩旺旺看着视频,见江臻跟伴郎团被亲朋好友们拦在门外刁难,他被其他人挡住,根本就瞧不清楚模样。
“算了,我不看了。”
韩旺旺放下手机,安静的等着江臻来迎娶她。
楼下,江臻跟伴郎都被拦在了们外。
韩家的大门口拦着五根长板凳,是那种老式的实木板凳,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找来的。
韩跃云的部下对江臻说:“小江啊,你面前这五根板凳呢,就是我们给你设置的关卡。你每通关一次,我们就撤走一根板凳。”
“诶,通关失败,耽误了迎娶新娘子的吉时,那可就不怪我了。”
江臻就知道迎亲没这么容易。
他朝楼上瞧了一眼,瞧见韩旺旺的窗户是开着的,但看不到韩旺旺的人,这才低头说:“行吧张叔,有什么问题,你们尽管提。”
张叔看了看腕表,对江臻说:“什么恐龙的背上有背帆?”
江臻:“?”
啥?
啥玩意儿?
江臻小时候日子过得凄惨,连口饱饭都吃不上,他从没有机会看过一本恐龙相关的书本,或是动画片。
后来长大了,他忙着开公司赚钱,忙着报仇雪恨,对恐龙这种生物彻底不感兴趣。
因此,听到这个对小朋友们来说非常简单的问题,江臻硬是说不出答案来。
江臻身后的伴郎团正要开口,就听到张叔说:“诶!不能提醒啊,提醒了这板凳我们就不撤了。”
江臻直接认输,说:“张叔,这我真不知道,要不,你给我来点儿惩罚,把这板凳撤了?”
见江臻态度诚恳,张叔点头答应了。
旁边一群看热闹的小男孩这才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对江臻说:“新郎官真傻!是棘龙啊!”
被一群小屁孩嘲笑‘傻’,江臻也有些脸红。
“来,喝杯水。”张叔将一杯早就准备好的水递给江臻。
江臻一接过水杯,就闻到了杯子里那股酸味儿。他抿了一口,顿时被酸的打了个机灵。
这玩意儿....
江臻面色诡异地问张叔:“张叔,这个是...柠檬汁?”
张叔哈哈一笑,爽快地承认啊,“是啊,六个柠檬才挤出这么一杯水,小江啊,想要我们撤板凳,你可得拿出诚意来啊。”
江臻做足了心理准备,随后闭上眼睛猛灌下那杯柠檬汁。
见到他说喝就喝,身后的伴郎们都龇牙咧嘴起来,觉得整个口腔都在发酸。江臻放下杯子,眉头鼻子都在皱。
他站在原地,缓了会儿才活过来。江臻嘴巴里已经酸的发苦了,却还得笑吟吟地对张叔他们说:“张叔,麻烦撤下板凳。”
张叔说:“小江,日后待熙丫头好点儿,你让她受委屈,辜负她,她心里就跟你喝的柠檬汁一样,酸的没边儿。”
江臻懂了张叔的意思,他承诺道:“张叔你放心,往后,酸的苦的我吃,甜的香的给她。”
后面一个妇人笑道:“嘴巴倒是甜。”
江臻昧着良心说:“是柠檬甜。”
众人:“...”
甜个锤子!
张叔撤走板凳,又问了第二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哪三种动物叠加在一起最高?”
江臻:“...”
这都是些什么问题?
江臻想了想,迟疑地问道:“长颈鹿?”
张叔:“错了!”
江臻不耻下问:“正确答案是什么?”
张叔:“猪、母狼、马蜂!”
江臻:“...”
神他妈的珠穆朗玛峰!
“我认输。”
张叔又让旁边的大娘提前准备好的脱毛贴,对江臻说:“裤腿提起来!”
江臻老老实实提起裤腿,张叔将那脱毛贴往江臻腿上一贴,随后无情地一撕!
江臻又是一个哆嗦。
“第三个问题,你丈母娘身体哪里最大?”这是一个坑,很多人容易答错。
江臻这次答得很快:“胸襟宽大!”
张叔颇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哼了声:“脑子还算灵光。”
“第四个问题,你老丈人哪里最黑!”
这两个问题连在一起,遇到那脑子笨拙的,可能张口就会答上一句:心最黑!但江臻脑子是个清楚的,他不假思索地说:“头发最黑!”
站在人群后方的韩跃云下意识摸了摸满头青黑色的发,心说这染发膏的确不错,染了之后特别自然。
“第五个问题,你丈母娘跟;媳妇儿同时掉到了水里,你救谁?”
江臻继续无语。
他躲过了你妈和你媳妇儿同时掉水里你救谁的问题,却没有躲过你丈母娘和你媳妇儿同时掉水里会救谁的问题。
张叔问完,颇有些得意的看着江臻。
这个问题,根本就没人答得上来。
怎么答,都是个错。
可江臻在沉默数秒后,却说:“我媳妇儿。”
张叔眯着眼睛看他,意味深长的威胁道:“小子,可想清楚了?说错话了,小心遭打啊。”
江臻露出了智慧的笑容,他说:“我老丈人身体硬朗,会开飞机会潜水,丈母娘根本没我救的份儿。”
张叔:“...”
不愧是做生意的,这马屁就是拍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