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厅堂吃茶时,他放下茶盏,转头问身边的小厮,行安的船是今日到江淮?
晌午已经到了,那时郎君正忙着,我便没多嘴。
我赶紧看看去,这小子胆大,自己去了成县,把他娘老太太都吓得够呛。
谢三一路絮叨,他是谢家旁支的,在主宅边上买了间宅院。走上几步路就到了,大摇大摆进去,之前赶来慰问的,眼下大多都走了,厅堂空荡无人。
谢七拿完东西出来,正好看见他,忙上前搭话,三爷,你找郎君呐,他在茶室。
也无怪乎谢七这么殷勤,他和谢十三、谢十五都是从谢三底下的船帮出来的。名字还是谢三挑了几个自己喜欢的数给他们安上的。
是找他,你也进成县了,身子还好吧。
还成,主要是郎君受累,倒显得我没什么用。
两人客气几句,进到茶室后,谢三嗓门很大,行安。
屋里头谢行安原本靠在椅上,见他进来,整整衣冠行礼,三叔,这边坐。
谢三打量他,气色瞧着还算好,看来没多大事,他寒暄了会儿。
听谢行安问道:表祖母的病如何了?近来可有好些。
还是那样子,不过我找到个偏门的大夫,你可别说,虽然是个岁数轻的小娘子,看病却老道地不成。眼下才刚治,吃了盏驴肉汤,我娘窝在家里睡下了,真是难得。
谢三夸得天花乱坠,各种溢美之词从他嘴里说出来。
谢行安给他倒了盏茶,听得认真,忽听他发问,行安,你可不知,我第一次见着个小娘子行医,心里还觉得古怪。你说要是你见着了,是不是跟我想得一样。
三叔,这事我觉得你愚昧了,谢行安扣着茶盏,说出口的话却不赞同,行医看病这事哪分得男女,只是传家之术给男子的更多,可饶是这样,有些病女子医治时更厉害。
谢三讪讪,是我狭隘,人小娘子大气,也没有跟我一般计较。
吃的什么方药?
没吃方药,吃的药膳,可神了,别觉得是骗人。我见过她的医案,虽则我识字不多,可晓得那上头的病,中风都能医得,听她说还不是什么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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