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着的时候,叶牧看着叶茗黑亮亮的眼睛,微微有些愧疚。事情一波接着一波,这孩子没过多久的安稳日子,又要跟着四处奔波了。也不知像前几日那般平静的日子,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来临。
叶茗却不知道叶牧的心中所想,乖乖点点头说:“好的,爹爹。”转身回去收拾自己的一些小玩意。
叶牧四处转了转,没什么好带走的。他在院中停住脚步,转身回房,拿出了一个被细棉布包裹着的物什。
掂量了下沉甸甸的重量和指腹下坚硬的触感,叶牧挺无奈地问自己,带着这东西干嘛呢?
罢了,反正无伤大雅,他就随心一回好了。叶牧将它揣进了怀中。
叶茗走过来,说:“爹爹,我收拾好了。”
一弯腰单臂将叶茗抱起来,叶牧说:“好,咱们走。”
尽管城内的气氛不佳,但叶牧的心情还是不算糟糕的,直到在转过一个拐角前,几句只言片语飘进耳内。
“……吵得很,在这时候办……”
“贺凉嘛,什么事做不出……”
他猛然驻足,凝神分辨声音来源方位,转向走过去,找到那两名议论的闲汉,问:“你们刚才说,贺凉如何?”
他本来不该是这样喜欢多问的性格,但不知道为何,那几句话落在他耳中,似乎和着这城内的气氛一起在他的心上蒙了一层阴影,让他有种说不出的焦虑不安。如果不问个清楚,怕是难以释怀。
两名闲汉看见他冷着一张脸,颇不好惹的样子,忙唯唯诺诺点头哈腰地说:“随便聊聊,随便聊聊,没有说谁。”
皱皱眉,烦躁感再次涌上,他顺手摸出一锭银子塞到闲汉手里,道:“说。”
闲汉感觉着手中银两的分量,眼前一亮,将顾虑抛到了九霄云外,忙不迭地道:“我们在说那个贺大学士家的儿子,要说这小子,嘿,那是真心黑手狠……”
叶牧听他拉拉杂杂半天扯不到重点,皱眉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转向另一个闲汉问:“你们刚才说的什么?”
那闲汉早在一边看着那大银锭子眼馋,这时得了机会表现,连忙凑上前来笑着说:“大侠,今儿个是那贺凉娶妻,接到新娘后带着花轿绕城转了整整一圈,刚才那锣鼓声响的,可威风了!我们就在说这个。”
心中的那种焦躁感一瞬间就消失了,不,严格地说,应该是整个心脏似乎一瞬间就消失了。
没有疼,没有酸,而是空,无边无际的空洞一般的感觉,潮水般蔓延上来,转眼就已淹至没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