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有吃过，但只是……对他的渴望永远也不够而已。

甚至于，在心里最隐秘的角落，总有一个念头在隐隐说服自己——

他不是最了解虞虞了吗？在以前的时光里，虞虞就像是杂草一样，哪怕被他强制地留在吸血鬼的城堡里，虞虞也一直顽强的生长着，眼睛里总有他喜爱的勃勃生机。

无论是第一次，还是无数次，即使他被虞虞尖利的话语刺伤，但虞虞眼底的那种欣欣向荣的生机却从来没有消失过。

就如此刻，他看着虞虞生机勃勃的眼神，心底的喜爱也越来越浓，但眼底深处却总有着害怕，害怕恐惧会被讨厌，被厌恶……无能。

单单只是这么一想，席漠高大的身躯都要佝偻起来了。

陆虞叹了一口气，再也笑不出来。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不会。”

他说完，又别过眼睛，被人将真心捧到面前，他心里的气不知不觉地消散了，只剩下一抹不应该有的眷恋深藏眼底。

“别怕。”想了想，陆虞又补充一句，“我不会嫌弃你。”

闻言，席漠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嫌弃？”这个词语，简直让他有一种想要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冲动！

他不应该沉浸在过去的阴影下，让虞虞嫌弃，只要想到这点，痴情又强大的吸血鬼，反而觉得不如一起死了算了。

他眼神变得危险，半拖着虞虞走进浴室，站在花洒下面，接着席漠忽而双手松开他，低下身去。

水流仍是在哗哗响着，四处迸溅，有得迸溅在脸上身上，有的无处可依，像是一曲迷蒙飘忽的自然乐章。

在思绪最飘摇的时候，陆虞迷蒙地想，高等的人类怎么会爱上天敌？或者从生物链上说，天生高于他们一等的生物的呢？

原本应该是绝不可能的事情吧？

在他以前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席漠后来对他也是无尽引诱，但那个时候，那种食草动物遇见食肉动物，仿佛遇见天敌一样的恐惧感，始终消散不去。

狼爱上羊或是羊爱上狼，无论怎么讲都该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如果不是——

但他很快不去想了。

迷茫的思维也仿佛没有着陆点。可能是因为席漠近些时日撩拨他太多了，他也不是没想过很多可能，他一个大男人，一向很诚实面对自己，但他想得再多，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幕。

席漠居然……

他的身体全依托在席漠两条有力的手臂上，能听见席漠断断续续的声音，他似乎听见了，也似乎没听见。

被细密的亲吻着，像是悲情又像是欢情一样的亲吻，让他看着席漠忽然觉得这个世界虽然漫长，但似乎他不会后悔。

可为什么不会后悔，陆虞一时又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