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怀江在关上柜子的最后一刻,在缝隙外,对着他笑了笑。
左儿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捉迷藏玩出了生死离别的意味……
侍郎是正四品的高官,谢侍郎的院落里雇佣了不知多少武功超群的暗卫。
婉凉的窗对着院外好说,可要穿过里院,那是绝无可能的。
耸动的暗影里藏着锋利的刀,蓄势待发,只待猎物稍稍一动。
楚怀江嘴里吐出一大口血来,他的耳畔一片寂静,他听不见风露的惊声哀嚎,听不见谢侍郎的叱骂。
他眼睛已经花得快要看不清了,却依旧看着前面那扇门。
婉凉就在那门后。
他趴在地上,一点一点想要爬过去。
数十把刀剑从上到下刺进了他的身体里。
风露的尖叫声也盖不住这皮肉撕裂的声音。
他眼底最后的光景就是那扇门。
婉凉在等他……
左儿也还在等他……
看来等不到了……
是他无能……
婉凉叫他带着儿子好好活着,他没有做到……
他无能,他谁也没护住……
风露失声惊叫着。
他疯了。
他随手拿起了一旁靠在墙上直有手臂粗的棍子。
抡起来,重重砸在了谢侍郎的头顶上!
谢侍郎还来不及叫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一棍又一棍砸下去,鲜血飞溅!
风露眼睛发红,他疯了。
那些杀死楚怀江的刀剑从四面八方刺到了他身上。
风露口吐鲜血,轻轻笑了。
愿来生,活得像个男人,像楚怀江那样,鲜衣怒马,少年恣意。
“呀,婉凉怎么也不把衣柜锁上,不知道这楼里的姐姐们都嫉妒她那些漂亮的首饰吗?”
一个身段婀娜的女子拿起桌子上的锁,走到了衣柜旁,抬手落上了锁。
走出房间,“吱呀”,关上了房门……
贵人的尸身有楠木的棺椁。
绫罗缯纩的寿衣,描着金线、绘着云纹、熏过天竺的沈香。
躺在鹅绒的软和暖里,摆满瓷碗银瓶和珍珠琉璃的华贵。
施以乳香,祭以供果烈酒的甘醇。
白纸一扬,如雪飘万里,铺在尘世最后一段路上,亲友嚎啕声嘶力竭温言相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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