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也不是, 不说也不是。

“这件事是我的做法不合适。”杰森觉得不能放着她让她一个人胡思乱想，“如果你在担心什么，你可以告诉我。”

“这是些很模棱两可的问题。”伊芙琳被他这么问，一时有些语无伦次。她看着他诚恳的眼神甚至忍不住想将一切都向他坦白，但话就要说出口的时候仅存的理智又拉住了她，让她说得似是而非：“我有一些自己的行为方式和习惯，但是好像和你们不太一样，你会觉得我很怪，但我一点都不怪，这是我需要适应的，但是我做得不够好……”

“嘿，伊薇。”杰森皱眉，轻轻抓住她的肩膀摇摇她，“你不怪，你很好。”

“这只是因为我没有表现出来，你不知道。”她摇摇头。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完全可以接受一些和异性之间的亲密互动，但是现在面对杰德她才发现她不知道该说是占有欲很强还是她无法用西式的思维来对待感情——他们注定对于恋爱这件事情上有很深的鸿沟，甚至以后在一起之后还会有更多需要摩擦和调和的事。

伊芙琳越想越复杂，如果她单单纯纯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者是个留学生就好了，她就可以直接坦白自己的顾虑、心情和习惯。

就像是班里有个同学，和你的生活环境差不多，接受的思想教育也没什么区别，但他偏偏会和西方人一样，直接喊自己爸妈的名字，见面会用脸颊吻，与人的互动习以为常地异常亲密。你可能会觉得这个人很奇怪，故意特立独行来找存在感，甚至可能会觉得他是个傻B。

但如果你把这些特征按在一个留学生同学身上就不一样了，你可以理解他这些行为的原因，甚至会去包容他。

她一直在致力于避免或摆脱前者这种问题，她担心被人当成疯子。或者让身边爱她的人失望。而截止刚才，她自认为自己做得很成功，她表面上几乎已经融入了，但刚才发生的事却仿佛又撕开她一直在担心的事，将它暴露在了眼前，令她措手不及。

即便知道杰德和他后妈之间应该没什么，但她依然无法控制自己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更不知道应该是去生气还是当作无事发生——就这么越想越拧，伊芙琳的眼圈越来越红，泪就那么流下来了。她感觉脸上一热慌忙动手去擦，这太丢人了，竟然因为这种事就在他面前这么哭了出来。

“有什么你可以跟我说，你很优秀，你都想象不出来你有多优秀。”杰森被突如其来的泪水吓了一跳，赶紧找纸巾开始给她擦泪。

“我一点都不优秀，就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她穿越，为什么是她做任务，她太普通了，一定不优秀，也没有什么特长。伊芙琳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有人哄还是怎么的，哭得越来越厉害。

这句“为什么是我”让杰森怔愣了半晌。他也想知道为什么是她，为什么那股黑暗势力偏偏要抓着她不放，为什么是他经历这一切。

上帝也许存在，只是上帝看不到他们。

他甚至也曾在没有人的夜晚幻想过如果伊芙琳是在一个中产阶级家庭出生，而他也没遇见那些糟心事，也许是大学校园，也许是图书馆，两个人就在最好的时候遇见了对方。但胡思乱想的结果最后总是以他对自己的嗤笑收尾，想这些不可能的干嘛。

生活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只是遇到不公平的正好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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