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织开口,惯常温柔的语调在夜色里被镀上清霜:我不进去了。
秦砚北像听到什么无理取闹的笑话:不进去,你要去哪。
司机这时候已经把车在街边车位停稳,见这状况,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多留,匆匆跟秦总知会一声,就下车跑到不打扰的地方避着。
云织看不清秦砚北,还是保持着直视他的姿势,认真说:秦先生,以前是我没有自知之明,一厢情愿来报恩,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可能在你看来,我一直死缠烂打,不知道暗中揣着什么心思,但我确实是真心的想照顾你。
到今天我才明白,我的存在除了偶尔能给你解闷以外,根本没有用处。
我不是厚脸皮没有心,就算来报恩,我也没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这段日子给你造成的误解,我给你道歉,你放心,报恩的事我不会再啰嗦了,以后会用其他方式还你。
南山院我就不进去了,身上的衣服我明天快递给你,如果你嫌脏,那我付钱,楼上房间里我的东西,可以让郑阿姨帮忙寄给我,你要是嫌烦,扔掉也行。
云织说完,压下胸腔里若有若无的疼,睫毛垂低,最后还是像朋友一样叫了一声他名字:砚北,我先走了,谢谢你帮过我那么多次,希望你早点康复。
她想下车,四肢却僵住似的,有几秒的功夫动不了。
后排座那个人的威压,碾得她骨头都有了真实的酸胀感。
他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傲娇大猫,冷质嗓音从黑暗里传出,砸着云织耳膜:云织,我纵容你作了这么多天,秦家也带你回了,你就是这么回馈我的?
云织本来还稳得住的委屈感,在他这句问话里升腾。
她尽心尽力照顾他,天天有一点时间都往南山院跑,最近就是更注意肢体接触了而已,他却认为她在作?
他仿佛永远是居高临下的上位者,森森质问:闹是不是也要有个限度?你想达到什么要求,可以跟我直说,不用总来试探我的底线!
云织眼圈红了:我没有闹,我只是不想再做蠢事了。
你把对我做过的那些事叫蠢事?秦砚北的语气慑人,阴沉冷笑,我再问你一次,你跟不跟我回去。
只要她知道适可而止,别再专挑这种刺他神经的话说,搞那些小女生矫情的故作伤感,做好一个女朋友的本分,刚才这些话他可以不跟她计较。
什么叫低人一等,他有哪一次让她低人一等过?!
云织见他态度这么强硬,果断摇头:不进去,我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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