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有事?”
“没什么特别的,就想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她喉头一下哽住。窗帘后露出半枚冷冷的月亮,屋子里的家具都铺了一层霜似的。
她恍惚中忘记了自己在哪里,忘记了自己在跟人说话。
“喂,喂。”简行一有点着急,“你还好吗?”
“我很好,就是有点累。谢谢你还给我电话,我很开心。”想了想,又强调了一下,“真的。”
“那你休息吧。我们开学再见了。”
“再见。”
空调在头顶嗡嗡地响。之夏揉了揉太阳穴,把耳环和手链收好。又去厕所冲了个凉,回来抱着那个hello kitty。她本来不喜欢这种小女生的玩意儿,现在也觉得很可亲。
手边就是抽屉。她盯了一会,把hello kitty放一边拉开抽屉,里面有个上了锁的盒子。
她用钥匙打开。盒子里装了很多小东西,有耳环,有丝巾,有手镯,有手表,最下面是一支笔。
她取出放在手上。钢笔在月光下呈现漂亮的深蓝色光芒,笔身上刻着金色的小字。
那是一个“简”字。
之夏用拇指和中指灵巧地转动这只笔,面无表情。
(十三)
暑假结束,回到剧团的时候陆桥宣布,他在假期里跟简行一通过电话,取得一致意见,做了几个大的修改,需要加紧重新排练,准备九月底演出。
陆桥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嘶哑,头发乱糟糟,胡子也没刮,更像一个颓废的文艺青年。大家都知道他失恋,也不好劝什么,只能老老实实地做事。
周宛却私下跟丛恕之夏和辛唯说:“这个家伙,不听我的劝,上学期挂了两门。找了几次任课老师都没用,唉。”她痛心疾首。
之夏有点紧张,问丛恕说:“不及格会有什么后果?”
丛恕闷闷地答:“达到几门不及格,就会被劝退吧。”
之夏心里一凉。她倒不是多舍不得陆桥,而是怕这个剧团就这么散了。
“其实陆桥一直都过得不爽。”丛恕趴在窗台上看着远方。
之夏想起之前有一次对话,立刻问:“是不是跟他爸爸关系不好?”
“他爸揍他,揍得很凶。”
之夏不以为然,有人揍也说明关心,就怕根本没人搭理你。
但是之夏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他们一伙出去喝酒,陆桥喝多了开始说话,非拉着之夏的手去摸他的头顶:“这里有个凹,摸到没?我爸急了,抄起一个啤酒瓶就砸到我脑袋上。从那以后我就老实了。”他打了个酒嗝,乐呵呵地说,“然后我就成了一学习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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