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路过一个面目模糊的小雪人时,悦昭忽然停下来,弯腰看。
雪人的一双眼睛掉了,悦昭蹲下来四处找了找,终于摸到了埋在雪下的一颗大核桃。
她捡起来,给雪人安上一只眼睛,然后又蹲下去,捡起脚步散开的小雪块,用力合并,揉起一块,堆在雪人的身上。
莫骤在一边卸下了雪人一条快掉落在地的胳膊,给它重塑了新的胳膊。
悦昭堆了近二十分钟的雪,手背红彤彤的,鼻尖也是。
莫骤看着她的一瞬间,表情暂停了一会儿。
悦昭正沉默地看着雪人,手背、鼻尖都是红的,还有眼眶,也许仅仅是被冷风吹久了的缘故。
悦昭默然许久,直到听见莫骤喊了她一声,她侧过头看他。
不知为什么,对上他那双洞察若明的眼眸,她忽然间感觉眼眶很酸胀。
怪了,她没有哭的打算,也没有特别想哭的事情,相反,今天早上的她还是很开心的。
但此时此刻,她莫名其妙地流下了眼泪。
也许是冷着了。
悦昭垂下眼眸,看着脚边的一块雪,白绒绒又亮晶晶的,只不过有些模糊。
她感觉到眼角贴上了一抹温热。
莫骤的手指轻轻擦拭她的眼角,低声说:我们不是在玩堆雪人吗?你怎么哭了?受委屈了?
悦昭摇头:打工太累了,我的胳膊又痛又酸,今天还被一个客人骂了。
莫骤说:不开心就不要做了。
悦昭又摇头:不想做就不做?那也太任性了。
莫骤说:为什么不能任性?你怎么都不会饿死。
悦昭红着鼻子说:那我不去打工怎么过下去?每天按时拿个大碗,到对面找我的中国好邻居蹭饭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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