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祁振又指挥于向文:把水果留下,帮我送唐粒回去。老太太面前刷好感的机会肯定是不能给的,但跑腿送一下唐粒,还是可以让于向文去做的。
义薄云天的于向文还能说什么:行吧,女神,我送你回去。
行吧,刚好我没骑车过来,我去喊一声我大姐,麻烦你送我们俩回去吧。唐粒说。
那当然荣幸之至。于向文说。
于是两人就走了,于向文倒是临走前跟苏向雪说了声阿姨,我先回了,唐粒则是连眼神也没给一个。
既然人家看不上她,她可犯不着拿热脸去贴冷屁股。
苏向雪气得呀:你自己瞧瞧,她有什么好,连最基本的礼貌都没有,见到长辈不知道打招呼,离开也不知道说再见,这是有家教的样子吗?!
您不也没打招呼,没说再见嘛。祁振淡淡地说。要不是碍着苏向雪是他妈,他怕是还得加一句,你背后那么数落嘲讽人家,还想让人家跟你讲礼貌,这不是异想天开嘛。
那能一样吗,我是长辈,她是小辈,就这,还想嫁进我们家,她想都别想!
妈您弄错了,不是她想嫁进咱们家,是你儿子想娶人家,人家还没答应。
苏向雪气得都快晕倒了:你的意思,我还得看她脸色,捧着她?
那倒也不用,求同存异,和平相处吧!
祁振捧着保温饭盒,蹦着坐回病床上,打开饭盒一看,黄澄澄的鸡汤,香浓扑鼻,一看就是小火慢炖,熬了很久的鸡汤。
于是说:妈你看,我这儿什么都不缺,三餐护士也会送过来,你在这儿也没事,赶紧上班去吧,好吗?
你是想让我去上班吗,你是不想我再跟前碍眼,算了,我管不了你,让祁宏放自己来管吧!苏向雪真是气坏了,说着背包一拎,真就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
祁振扭头看了她一眼。
他这母亲,干部家庭出身,一辈子顺风顺水,受不得一点委屈和挫折。上辈子父亲去世后,他沉迷赌博,很快就把家产给败光了,一家人租了个破房子住,才住了两天,她就走了,后来他才知道,她改嫁给父亲的老战友,给别人当继母去了。
虽说根源还是在他自己,如果他不去赌博,以祁家的底子,一家四口安安稳稳过富足的日子,是完全不愁的。但只要一想到,要是苏向雪不走,就能帮衬着操持家务,带孩子,唐粒出去打零工就会轻松许多,也许就不至于年纪轻轻就熬坏了身体,祁振内心终究还是有些怨气的。
这辈子,他自然不会再搞得倾家荡产,可午夜梦回,难免也会想,万一家里出点事情,他的母亲,是不是也会像上辈子那样,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