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穿着一身烟灰色衣裙的少女正坐在箱子上,她左边一个小丫鬟的大包裹,右边也是一个小丫鬟大包裹,车内空间被利用的恰到好处。
月书看到老熟人,友善一笑。
片刻后,车队启程,马车里两个人大眼对小眼。
采烟不知怎么改了主意,硬是与她挤在一起,大抵是见她不舒服,这才掩嘴笑道:月姐姐怎么这么寒酸?
月书面无表情:你下去了我就不寒酸了。
那可不行,咱们都是一个院里的人,将心比心,你怎么就忍心看着我下去?
月书头靠着一侧的车壁,见她兴致勃勃要跟自己吵架,当即点点头附和她,无论她说什么,都是附和的言语。
采烟看她这颓废的样子,初时的兴奋劲过了后,嘴巴越来越刻薄。
月书懒得跟缺心眼说话,只是听她骂起自己的爹,笑了笑。
采烟皱眉:你疯了,别人骂你老子,你还能笑的出来?
月书余光看着她稚气的面孔,有些怀念道:因为我以前也是这么骂他的。
你有病!
月书眨了眨眼,慢慢点头:我有病。
你!
挤在一边的小丫鬟坐得难受,用力推开紧贴着她的月书,骂骂咧咧道:你这样的人,有病就去死。
有病就去死。
月书做着吞咽的动作,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采烟以为真戳到了她的心窝子,得意洋洋道:连你爹都骂,你怎么不去死呢?
靠着一侧车壁的少女神情呆滞。
这话她其实也听过。
十九岁,高考前夕,她跟人打了一架。
巷口只有一盏昏黄路灯,月书被几个昔年同好围住,巷子里的人家各个户门紧闭,听到一群小混混打架声音都不作理会。
那是月书休学回来后最勤奋的一年,照理说上个一本不难,可对垃圾学校里的其他人而言,难于登天。
这些其他人,有的陷在泥潭,就会想方设法把要上岸的人一把再拉下来。
这一晚堵车,月老爹恰好没能及时来接她,巷子里一群人打得天昏地暗。
她们一开始只是想要给她喝酒,可月书又不是傻子,管她们嘴里说什么义气、赏脸,就是一口不喝,最后,几个人恼羞成怒,直接上手。
等到月老爹开车来时,巷子里的人谁也没有讨到好。
人前向来温文尔雅的男人看到女儿拎着酒瓶把人打得头破血流,记得她有前科,当即二话不说先赏了她一巴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