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一脸假白的老妇人把儿子拉着往前,嘴里还道,娘再给你找找,若是真没人看得上你,娘就在院子里挑个老实本分的姑娘,你以后要听她的话,不然等娘死了,你得去院子外面当乞丐。
当乞丐了,你就不能吃鸭鸭,你再怎么嚷都没用了。
她像是拖一头倔驴,没走几步就喘气。
眼前呼出的白雾微微遮着视野,但她不知说了哪个字眼让云哥儿难过,方还叫嚷的大傻子这会儿呜呜哭。
你哭什么,也不嫌丢人。秤金歇了口气,笑着把汗巾子拿出来给儿子擦眼泪。
月书在墙根蹲了会儿才出来,再出来已不见了母子俩的影子,她走的很远,这一日不觉就到了日中。
路过梦梅园,园子里除夕剪了一大把的红梅,几个小乞丐捡走剩余的花枝,蹲在园子外叫卖。
月书又买了一大把,抱着那一捧梅花,大抵许久没有这般一人独行独处,她打了个哈欠,拂面的冷风中眯着眼,不知再去往何处了。
书里也没个头。
北薰坊外,一身柳青圆领长袍的少年去庙里进香,给远在宣州的祖母祈福。
大雄宝殿中香烟寥寥,老和尚击缶三声,绵绵余音萦绕耳畔,他叩首缓缓起身。
与此同时,抱着梅的少女将花全部献了佛,待两手一空,用三十文钱买了三炷香,就在大雄宝殿外东南西北四方拜了拜。
大香炉里一早就插满了檀香,月书屏着呼吸,小心翼翼找位置将三炷香插进去。
朦朦胧胧香烟雾气漫开,因着将过午时,香客已渐稀少。
月书本以为不会碰到熟人,但一抬眼,她看见迎面的一抹三春杨柳绿。
少年站在大雄宝殿的门槛里,秀气的轮廓线条渐生出棱角,添出几许俊逸。
月书如今再见李休宁,能想起的也只有那夜颠倒的记忆。
小月
听到声,红衣少女如梦初醒,嫌晦气一般,匆匆转身就要走。
路过的小沙弥诧异地看着一前一后两个人,双手合十,笑嘻嘻祝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棋盘街外,自午时起便有陆陆续续收摊回家的小贩,马车在人流里艰难行动,赵家两个姐妹从外祖家回去,好巧不巧挤在当中动弹不得。
赵绾娘撩起车帘探看车外情形,却见一道意想不到的人影从视野里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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