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周俊本该去陈案家中过夜,见月书这样诓他, 想笑不敢笑, 便转身将她的酒馆打扫了一遍。
月书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不觉时间过得飞快,等到睡意涌上来,她问了句:你等会睡哪?
这周俊扶着扫帚脸红透了, 心里本想说这儿不能留下, 要去卫所里, 只是月书未等他说完,点头连连说是。
我这儿好,后面好几间空屋子,我那个死鬼夫君没回来,你正好睡那头。
打哈欠的少女掀开门帘子,朝后一指,看他狂摇头,一时眯眼道:小俊哥哥这是什么意思?你要睡我那间?好罢,久别重逢,你去睡。
周俊:!
看到他脸红得要滴血,月书哈哈哈笑弯了腰,蹲在地上笑够了,一抬头,周俊竟也蹲在了她面前。
少年皱着眉,手指戳了戳她脑门:
很好笑吗?
脑袋昏沉的少女抓着帘子嘿嘿傻笑:不好笑。
你在外人面前已经成婚了,于情于理我都不该在这儿。你快去睡罢,我在酒馆前面打地铺。
月书摇头道:后面真有空房间,你去找一间睡,外人面前有闲话管我什么事,反正我在这儿待个一年半载就要走了。
周俊听她又说起要离开的话,暗暗记下了,看她眼皮都在打架,轻轻一叹。
酒馆后是个小小四合院,她一人住时不甚宽敞,周俊走入院子,树枝上的小黑鸟忽然嘎嘎叫了,随即便有一颗石子丢过去。
闭嘴。
这是殿下的鸟?
月书:是一只没素质的鸟。
宋希庭的卧房对门便是刘长史的,被八福盯着,周俊便只能去月书那间。
深黑的夜里,月书在井边打水,哈欠连天,不知为何,忽就要跌入梦乡。
水洒了一地。
方合上的木门当即又打开了。
圆月之下,就见月书一头栽倒了地上,木桶滚到了墙边,她衣袍被打湿大半,人紧紧闭着眼,脸色苍白。
周俊跑过去,此刻不敢顾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他拍了拍月书的脸,前额一贴,才觉得她身上发凉。
凉州卫城里医馆只有两家,如此深夜,怕都闭门了。
周俊把人抱起来,先给她换了身干燥的外衣,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她的身体。他小心用手背碰了碰,发现月书中衣早已被冷汗打湿,手下这一节腰.身.湿.凉.湿.凉的。